如此这般思虑一番,待心里拿定主意,却发现锦善依然在哭。
她笑着叹了一气,拿帕子给锦善擦泪,“好了,休妻的事还没个影儿呢,再说,你也知道我是如何嫁进这侯府里的,有老侯爷的临终叮嘱,他们就是真的想休了我也不会冒然行事,你姑娘我暂时是安全的。”
锦善渐渐停下了哭声,红着鼻头,汪着两眶眼泪朝自己主子看去,“真的?”
她一脸的懵懵懂懂,声音带着哭腔,这样子直接就把苏淡云给逗乐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的!你姑娘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说着,她又怜爱地抬手轻轻拭去锦善眼角滑落的泪珠,柔柔一笑,“快别哭了,眼睛都哭成核桃了。我还有件要紧事需你替我去办呢,你哭成这样,我得把事交给谁去?”
锦善连忙抬手胡乱擦干脸上泪水,“姑娘尽管吩咐,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婢子都替姑娘去闯!”
她说话时眸里满是坚定,苏淡云上一世已经亲眼看到了锦善的忠心,只是一想到锦善忠心护主的结果,苏淡云的一颗心便像是被人撕裂了一般。
她忍住泪,拉过锦善的手紧紧握住,笑道:“我不用你为我闯什么刀山火海,我只想你好好活着。先去洗把脸吧,待会儿我写个拜贴,你帮我想办法送到承德伯府给陆二少夫人。”
荣安院里,永定侯夫人曾氏正端坐上首。
她今年四十有三,容貌不算惊艳却也秀美耐看,只是随着年岁增长,眉宇间的威严愈盛,看着也越发刻板,此时那张惯常端庄刻板的脸上正溢满了讶色。
“她当真同意了?”
贺怀琛闷闷嗯了一声。
“没哭没闹?”
“没有。”
“没再吐血?”
贺怀琛终于有些不耐烦,幽幽瞥了自家母亲一眼。
曾氏有些讪讪,敛了脸上讶色,“她能识大体最好。”
说着又撇了下嘴,不满道:“说到底这小门户出来的就是上不得台面,本以为在侯府调教几年能有所长进,如今看来终还是个不顶用的,不过听下人嚼两句舌罢了,竟就吐血病成这样。”
本想再吐槽几句,转念想到什么又忽地神色一紧,“你这次又是南下赈灾,又是督办灾后重建,立了这么大功,圣上可有提起让你袭爵的事?”
永定侯爵本是由曾氏所生的嫡长子继承,可世子几年前已战死沙场,永定侯得知儿子死讯也突发旧疾离世,这之后,永定侯的爵位便顺理成章地落到了贺怀琛这个嫡次子头上。
虽然正式袭爵的旨意一直都没下来,但这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如今他又从南方立功回来,这爵位更是跑不掉了。
贺怀琛想着,一脸成竹在胸,“母亲放心,儿子刚回京时圣上已经提过了,估摸就是这几日的事。”
曾氏闻言,心中大石落地,又不自觉长叹一声,“就是真委屈燕儿了。”
贺怀琛听着,眸光深邃起来,眼前满是温玉燕娇滴滴的样子。
她就那样柔若无骨地靠在自己怀里,一脸甜意地说只要能永远跟他在一起做妾也乐意。
贺怀琛忽就有些燥热起来,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清清嗓子道:“母亲放心,燕儿最是体贴懂事,名分的事她是不会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