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琅笑笑:“我看冯老您身子骨倒是硬朗。”
冯鸿永轻咳了声:“这是自然,作为大夫,若是自己看起来病恹恹的,怎么让病人放心?老夫为了能多活几年,多陪陪家里的夫人,还有老夫那儿子、孙子,一直好好调理着身子,身子骨硬朗了,日后归隐,才有力气颐养天年啊,否则一把老骨头动都不能动,这归隐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沈琳琅听着还挺有道理,一生忙碌,自然是趁着能动的时候好好过退休生活,否则不能动了,估计牙口也不好了,这日子过着和嚼蜡有何分别。
沈琳琅和冯鸿永说着退休的话题,差点儿想到自己退休的事儿去了,但是她现在还年轻,赶紧打住脑海的念头,否则年纪轻轻就想退休,太堕落了,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一旦和离成功,多的是需要努力打拼的日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就在沈琳琅和冯鸿永说着的时候,一个少年郎匆匆从外头跑进来。
“祖父,外头来了个急诊,病人情况不太对,爹爹让孙儿过来请您去一趟!”秀气的少年郎着急道。
冯鸿永听了,连忙从椅子起来,想到什么,又吩咐那秀气的少年郎:“子祺,你留在这里招待王妃,不可怠慢,知道吗。”
冯子祺一听,这才注意到边上坐着的白裙女子,连忙点了点头:“孙儿会好好招待王妃,祖父快去吧。”
冯鸿永这才放心的离开内阁。
冯子祺松了口气,抬眸看见沈琳琅,连忙跪下行礼:“子祺见过王妃。”
“起来,不必多礼。”沈琳琅示意冯子祺起来,瞅着冯子祺那秀气的少年郎模样,还挺熟悉的,想了想,其实以前见过冯子祺,父亲带她来看病时,遇见过冯子祺几次,冯子祺年纪比她小三、四岁,总是躲在角落里偷看她。
以前沈琳琅还是个刁蛮的千金小姐,找过冯子祺的麻烦,甚至威胁他不准再看,否则挖了他的眼睛。
要说沈琳琅为什么如此激动……
因为每次来医馆都是看病,什么针灸吃苦药,倒也不是疼,就是看着银针害怕,还有那药丸子苦的眼泪冒出来了,所以每次都是一副眼泪横流还吹鼻涕泡的模样……
沈琳琅那时候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儿,自然是要面子的,所以对于冯子祺在暗处偷瞧的模样,火冒三丈,从此便看冯子祺不顺眼,总找他麻烦。
这会儿冯子祺也是战战兢兢的,估计是害怕沈琳琅找他麻烦。
绿媃在沈琳琅后面站着,也是一脸唏嘘,这不是冯大夫的孙子吗?怎么好巧不巧碰上了,可别又气着主子了……
沈琳琅咳了两声,尴尬道:“坐吧,我喝完这碗茶就走了,不用客气。”
冯子祺听了,战战兢兢的坐下。
在他的记忆里,沈琳琅这个刁蛮姐姐,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怎么可能如此轻柔的对他说这种话?肯定是阴谋,准备等他放松警惕,然后整蛊他。
然而沈琳琅拿起那碗补血养颜茶,一口一口的喝着,姿态淡然,显然不将冯子祺放在眼里。
冯子祺愣了下,直勾勾的看着沈琳琅将那碗补血养颜茶给喝完了。
沈琳琅放下碗,里头只剩下一些不能吃的药渣。
“绿媃,我们走吧。”沈琳琅擦擦嘴角,随后看了眼对面坐着的冯子祺:“不用送了,你坐着便是。”
冯子祺一头雾水,到了现在,他还是觉得不敢置信,可能沈琳琅下一刻就会翻脸了,他等着等着,结果沈琳琅还真的带着绿媃离开了,剩下他一个人坐在内阁里,傻呆呆的。
冯子祺看着那抹白色的影子远去,最后消失,终于回过神来,噌一下从椅子站起来,真是奇了怪了,这个刁蛮姐姐竟然不欺负自己了?从前习惯了被这个刁蛮姐姐挤兑,他还觉得挺好玩……现在竟是觉得无趣极了……
冯子祺有些纳闷,他从前总是盯着沈琳琅,是觉得沈琳琅很有趣,因为沈琳琅这个大将军之女,在外头就是小混世魔头,骑马甩鞭子,一脸不可一世,然而到了医馆,却被他祖父用银针扎得鼻涕泡儿都喷出来了,经常哇哇大哭的咒骂祖父该死,所以每次大将军带沈琳琅过来看病疗伤,他都爱躲在暗处里偷看,若是看见沈琳琅哇哇大哭,他便忍俊不禁,也就只有他才知道,沈琳琅其实也是个小屁孩儿。
可现在,沈琳琅竟是不闹腾了,冯子祺挠挠头,这女子是不是嫁人了,都会变得端庄啊?可那是沈琳琅啊,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就像是另一个人。
冯子祺摇摇头,若是以后娶妻,定不会让自己娘子变成这模样。
她爱笑便笑,爱闹便闹。
可不要变成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那边不是她了……
冯氏医馆外头,沈琳琅出来便听见一阵吵杂的声音,是从医馆内的治疗隔间传来的,估计是刚才那个急诊,正在救治。
估计挺麻烦的,沈琳琅带着绿媃直接走了出去,免得打扰他们。
“主子,冯大夫煮的补血养颜汤真不错,喝着身子立即有力气了,不如下次来要个方子,偶尔让奴婢来煮一壶,给您补补身子。”绿媃开心道。
“下次再说吧。”沈琳琅敷衍道,她刚才看了一下那碗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