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诸位将领的话,窦建德的神情愈发冰冷。
目光视线转移,看向了凌千身侧的两个士卒。
凌千的身躯一颤,求生的欲望让他疯狂回忆主公给他密信里的内容……
一时间,他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关键之处。
窦建德此人出身农民,善于纳谏……
想到这里,凌千连忙大声嚎哭起来。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个软的。
果不其然,他这一个嚎哭,引得窦建德蹙眉,不禁开口道:“你为何嚎哭?”
他还没让人把凌千拖下去呢……
凌千缓缓抬头,脸颊两旁留下了两行泪痕,低声啜泣道:“我是在哀嚎天下竟无英雄!我凌某人身负凌云之志,向有换天之心,但行造反之事,无问生死前程,可先遇司马德戡,无甚勇谋,不听我言,导致兵败……”
听到这里,令狐行达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尤其是看到凌千居然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更是敬佩不已。
睁眼说瞎话啊……
若非是凌军师的一波流打法,骁果军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溃败。
不过这个时候,他只是心中腹诽,没有说出来,他还想依仗凌千步步高升呢。
接着便听到凌千继续说道:“今遇窦公,昔日曾听闻窦公出生于草莽,乃一农夫,本以为天下英雄,唯凌某与公尔,余者不过莽莽,哪曾想,河间郡唾手可得,窦公居然不愿意一试……”
这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
一边夸赞了窦建德,一边委婉提醒窦建德。
要不要试一试……
说的窦建德有些心动。
天下英雄,就他们两个?
听起来何等刺激?
余者不过莽莽?
剩下的都不值一提,垃圾而已!
恰在此时,武玄机站了出来,拜在窦建德身前,沉声道:“既然此贼不死心,主公不妨试一试,让他死个明白!”
凌千微微错愕,看着这个武玄机,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了……
居然有人为他说话……
紧接着,武玄机又道:“不过若此法无效,还请主公将此贼交给末将,末将要将他亲手炮制,以泄心头之恨!”
刚才凌千短短几个字,伤害性极大,侮辱性极强。
居然说他是个庸才……
窦建德略作沉吟,稍加思索,还是决定接受武玄机的请求。
反正试一试,对他也没有什么损失。
他刚下令,派遣使者前往河间郡哀悼杨广,凌千又忍不住看向武玄机,忍不住说道:“若用我计,赚下河间郡,又当如何呢?”
武玄机脱口而出:“不可能!”
对此,他无比自信。
凌千却云淡风轻地摇着头,他对许牧更加充满信心,继续道:“若我计无效,我生死都由你处置,若赚下河间郡……”
他话未说完,窦建德便站了出来,阻止他和武玄机的争论,沉声喝道:“若赚下河间郡,本公便奉你为军师,一如司马德戡处惯例!”
凌千瞥了眼满脸不服的武玄机,连忙下拜道:“窦公尽管放心,不出两日,河间郡必下!”
窦建德微微扫了眼他,道:“但愿如此。”
再之后,窦建德便将凌千和萧皇后一起,带回了长乐。
也就是窦建德河北军的老巢。
两年前,窦建德在河间与长乐的交界处,建立了一座金城宫,自称夏宫,号长乐王。
而因为凌千的原因,窦建德的心思都放在了河间郡上,暂时没有时间理会萧皇后。
……
两日后。
金城宫中,传来了一个消息。
振奋人心。
“主公!王琮降了!”
“王琮降了!”
“王琮降了!”
……
河北军内,所有将领和士卒,都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听错了。
再三确认后,整个金城宫都沸腾了起来。
整整两年了,这个难啃的骨头,终于被他们给啃下了!
未来他们西进太原,北联突厥,南攻河南,东逼山东,图谋天下,指日可待!
总算不用在河北打圈圈了。
尤其是窦建德,在听闻这个消息后,更是欣喜若狂,连忙快步而行,来到了凌千的关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