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回到房里洗完澡,便躺在床上开启了睡眠模式。
房门跟一楼大门一样没有关,敞开着。
“时欢……”
薄寒在外面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听不到声音从房里传来,他轻步迈进时欢的房里,来到床前。
柔软的粉色大床上,时欢背对着门侧身躺着。
薄寒喊了几声,见没反应,抬起长臂,大手缓缓地移到她的肩后:“你睡着了吗,时欢?”
时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看样子,是睡着了。
既然已经睡着,那他就可以放心地待在这里,不用担心会不会被她发现。
就在薄寒修长的指尖眼看着要触及到时欢的肩头时,视线里,原本陷入睡眠的女孩猛地回过头,锐利如针般的眸光直指向他。
目光相交的那一刹那,薄寒瞬间就怔了一下:“你没睡?”
“我就知道是你!”
时欢只是冷冷看着薄寒,语气十分凉薄。
“薄首领,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在几天前订婚宴上说过的话?”
是谁说再也不想看到她的?
是谁说她没有资格出现在他的订婚宴上的?
是他吧?薄寒!
“时欢,你听我说……”知道这个小丫头在生自己的气
,薄寒向来幽冷的寒眸内一片柔意。
他企图对时欢解释,将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同意娶尹珍珠的理由告诉她。
她心里是有他的,他很确定,即便那天晚上在订婚宴上她抛下再也不见他的绝情言语,此时此刻,她的眼睛里依然还有他的存在。
但薄寒并没有预料到的是,如今在他面前的这个时欢,早已从将东西扔到江里制造假死一事后脱胎换骨。
时欢并不听薄寒的解释,抬手将他推开:“薄首领,我走之前曾经告诉过所有人,日后我若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会天打雷劈!所以现在请你离我远一点儿,我命薄,不配站在薄首领你的面前。”
口口声声称他为首领,不论是言语还是眼神,所表现出来的疏离,都像毒刺般深深扎在薄寒的心里。
“这次不是你出现在我面前,是我主动来找的你,所以那天的话,不作数。”
尽管时欢态度十分冷漠,薄寒却像是没有看到似的:“时欢,你那天不是问我,愿不愿意跟你……”
“不愿意!你给我出去!”时欢一口打断薄寒的话,起身不顾一切也要将他推出房门。
“时欢……”
“赶快给我滚
,别在这碍我眼,我要休息了,滚开!”
说话间,时欢已然下了床,由于太过生气,她连鞋子都没有穿,赤着脚踩在地板上的。
见她竟如此厌恶自己,甚至说他是碍眼的存在,薄寒心口抽痛,却还是克制不了自己想要靠近她。
“你先把鞋子穿上,地上凉,万一生病……”
“用不着你关心我,给我滚!”
时欢是半点机会都没给薄寒留,同时也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丝余地,此时此刻,她迫切想要让薄寒消失。
知道时欢现在脾气上来,又担心她着凉,薄寒没有再坚持在房内停留,近一米九的高个,轻易就被她给推出房门。
等到他完全踏出去后,只听门“砰”的一声关上,传来刺耳的震响。
就这么一堵门,将两个人搁得明明白白。
薄寒站在门外,听到里面钥匙反锁的声音,厚着脸皮叮嘱道:“早点睡,明天见。”
明天见?
房内,时欢听到薄寒这话,当即小脸怒蹙着眉头。
这男人居然还想在这待到明天?
以为她在订婚宴上说过的那些话,当放屁吗?
本想开门告诉薄寒,别见了,为了大家都好,从哪来回哪儿去吧!
可当她想到外面那个男人是过去的陆叔时,想到他只是暂时失忆罢了,哪天若是想起了一切,他仍旧还是她的陆叔啊。
到那个时候,她还是这个态度吗?
时欢不敢肯定,对于陆叔,她无条件信任和原谅。
终究,在心中燃起的那些狠心绝情的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覆在门把上的手,动作一顿。
下一秒,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手离开门把,转身回到床上。
一开始她还是有些失眠的,毕竟自从订婚宴后开始,就以假死的状态远离帝都,甚至远离薄寒。
如今,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碰面……
该以什么样的精神状态面对他,她不知道,但她很清楚,不管她愿不愿见他,只要他想,她就无法避免与他的再次相见。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失眠的?
他来都来了,见都见了,再跑是不可能的,为今之计,只有尽可能让自己自然一点面对他。
时欢平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天花板,心里琢磨了约莫一个小时,直到睡意来袭,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已经是早上八点。
今天的天气很好,一缕阳光从窗外
照进来,照在时欢浓墨如稠般的发丝上,闪烁着灼灼的光芒。
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