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饱肚子后,时欢回到房间里,洗了个舒服的澡,看了一会儿书,困意来袭,又回到床上睡起了回笼觉。
依然做着难缠的噩梦,梦里,她又回到了七日前的那天晚上。
订婚宴上的场景,再次席卷了她的梦。
她再一次看到自己最爱的男人对自己露出无比绝情的眼神,再一次从这个男人口中听到这辈子所听到的最冷漠的言语。
他说:“不是让你滚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厚着脸皮,问:“我走可以,但是我要把属于我的东西一起带走。薄寒,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可他当时看着她的眼神,完全像个陌生人:“这里并没有属于你的东西,请你离开!”
那一刻,她心都碎了。
但她仍旧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想要努力最后挣扎一下。
仍旧厚着脸皮,告诉他,如果他讨厌她,她会马上滚,绝不拖泥带水。
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他说:“我是讨厌你,不想再见到你,你连出现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所有的人都在驱逐她,言语攻击她。
可是这些都没有关系,哪怕硬扛着受尽外界的辱骂,时欢一点都没有放
在心上。
唯有薄寒,他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涂抹了毒药的钢针般,深深地刺进了她心脏最柔弱的地方。
现实中的时欢,尚且能够保持那么一丝清醒。
梦里的她,却没有办法再如现实那般绝然转身离开。
她看着男人越发冷漠疏离的俊容:“我没有资格?难道尹珍珠就有这个资格了吗?”
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同时,时欢精致的小脸上,也在那一瞬间布满了眼泪。
她有很多话想要问他,为什么突然就想要娶尹珍珠?
记得他提出娶尹珍珠的前一天,正是她对他说出同样绝情的话的那天。
所以时欢便断定了一点,薄寒之所以要娶尹珍珠,只是为了报复她,而不是真的对那个女人产生了感情。
他曾经说过会保护她一辈子的,就算真的喜欢上别人,也得有个时间过程不是么?
她接受不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想要娶别的女人这件事。
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对她起了杀心的尹珍珠!
视线里,男人没有理会时欢,转身离开她的身边。
她不甘心,上前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袖:“不准走,我不准你走,你给我回来,
薄……”
然而,一句话还未说完,却听到一声磁性而又温柔的男音空灵般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就在这里,我不走。”
是谁在说话?
这声音,分明是薄寒的,可是梦里的这个男人,依旧是冷冰冰的姿态,并未开口回她。
时欢大脑一片混乱,猛地睁开眼睛从睡梦中醒过来。
当她看到现实中正坐在床前握住她右手的男人真实的俊容时,却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眼眶红红的湿了一大片。
“薄寒……”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张了张口,千言万语什么都说不出,喉咙里酸涩极了。
她多想问一问他,三个月后的婚礼是不是会如期举行,多想问一问他,她就真的那么不好,连参加他订婚宴的资格都没有吗?
这些问题还没问出来,却被那一波又一波悲伤的情绪所覆盖。
与此同时,困意再次席卷了她的意识。
时欢只是睁眼看了薄寒一眼,几秒后又迷迷糊糊地陷入了睡眠中。
这个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了。
床前坐着的男人,眼看着时欢闭上眼又睡过去,心绪几分复杂地望着这张沉睡的容颜。
“我就知道那些话并非出自你
的本意,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他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拂过女孩的脸颊,为她擦了擦脸上那两道未来得及干掉的泪痕。
从时欢上楼到睡下,薄寒其实一直就在门外的那间小厅子里待着。
房间里的灯关了之后,确定她睡熟了,他才从外面悄悄推门进来,之后,就一直坐在床前守着她。
也许是她做了噩梦,守着她的这两个多小时里,他发现她的眉头一直处于深锁状态,他几次伸出手想要抚平,却又怕把她吵醒。
若她醒来发现自己的存在,反应一定会很激烈。
想到订婚宴上这丫头离开时说的那番话,什么再出现在他面前,就让她被五雷轰顶?
都是什么屁话?
这个没心没肺的臭丫头,他为了她的安全而答应娶尹珍珠那女人,结果她就是这么报答他的么?
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事,薄寒就生气。
气时欢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气她走时说出的那些负气的话,更气她居然用假死来瞒天过海。
她是真的想再也不见他了吗?
这怎么行?
答应举行订婚宴,只是暂时的,缓兵之计罢了。
他说过的,这辈子只想保护她,又
怎么可能会娶别的女人?
至于在帝都传开了的所谓的堂兄妹这层关系,薄寒也并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