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就想着,只要她尽力了就好,毕竟,陆叔的思想,她是无法左右的。
陆叔要对付谁,不是她一个侄女能够阻拦的。
就像陆叔即将要对外宣布他的未婚妻,她再怎么不情愿,也无法改变陆叔的决定。
时欢这样想着,已经做好了被陆靳北拒绝的准备。
然而,视线里的那个孤傲如狼的矜贵男人,在她开口后不到十秒,竟然破天荒地点了头:“行。”
“……啊?陆叔,你说什么?”时欢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同意了?
今天他在唐奶奶面前怎么说的?
——时家有错在先,他们不该那么对时欢,更不该联合杀人犯对时欢下手,别妄想还能发生转圜,敢动时欢,就要付出代价……
明明对唐奶奶态度这么坚决,怎么她一开口,陆叔就同意了?
陆靳北知道时欢对此感到震惊,毕竟,他上午还在公司拒绝过唐女士。
他唇角微勾,狭长的凤眸里柔光闪烁:“不是要我放过时家么,这几天就算是警告他们,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动手,不过,他们能不能爬起来,还要看他们自己。”
言下之意便是,他可以收手,但是不会帮忙。
时家这半个月蒸发掉的资金,暴跌
的股票,他不会插手。
当然,其他人如果帮忙,他也不会追究。
这次时氏股市的动荡,算是作为那家人胆敢觊觎时欢肾脏的一个警示。
陆靳北说完,站起身,修长笔挺的身躯绕过桌子,来到时欢身边,用手摸了摸时欢柔软的头发:“好了,你要我做的事,我都答应你了,好好把剩下没吃完的都吃了,我现在得回公司处理工作上的事,就不陪你了。”
当他的手就要触碰到时欢的那一刻,时欢本能地想要躲开。
但事实上,陆叔没有给她躲避的机会。
像回到了小时候,陆叔大手的动作很是轻柔。
看着陆叔就要离开了,时欢心里还搁着事:“陆叔……”
“还有什么事吗?”
陆靳北回过头,看着时欢扭扭捏捏的样子,眸子深沉如浩瀚的星空。
的确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个江小北……就是秦以南,陆叔,可不可以……也放过他?”
时欢缓缓地开口,这一次,却比刚刚还要艰难。
听说秦以南不但要在两个月后面临死刑,而且他身体器官也被迫要被拿走,她虽然不是圣母,但还是觉得过于残忍。
陆靳北闻言,峻美的面容瞬间冰冻般,凤眸里闪过阴鸷
:“你为时家求情,我可以理解,可是秦以南……那家伙曾经几次想要你的命不说,这次的事他也有参与。”
这个傻丫头,难道已经忘记腰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时欢咬着牙,知道秦以南他是不愿意放过,但还是想要争取一下:“陆叔,你知道吗,其实秦以南没您想的那么坏,那天若不是他,我可能就等不到您来,就已经死了。”
“想要你命的不就是他?”
“错了,陆叔,这一次他只是想要我的肾,并不是要我的命。”
“怎么说?”
陆靳北深邃的眸瞳闪烁着锐利的光。
听着时欢这话,似乎是还有其他他不知道的事?
“陆叔,还有一个人,我一直没有机会跟您说。”
时欢鼓起勇气,一五一十地将从献血开始到被时家囚禁,又到云城……期间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陆靳北。
她是怎么被时家囚禁的,这一点她没有细说,只是着重强调了那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秦安。
花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才将过程说完,末了,还道:“事情就是这样,陆叔,如果当时不是秦以南,我早就死在那个女人枪下了。”
听完时欢一席话,陆靳北眸色更深了几分
:“在云城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我那时候忘记了。”时欢理亏,她当时的确忘了把这事告诉他,满脑子都是事后的恐惧,对陆叔的依赖。
“行了,我知道了。”
陆靳北没有多言,也没有再追问:“我先去公司了,你在家里乖一点,等我回来。”
“那……秦以南他……”
“我会重新考虑怎么处置他。”
陆靳北走出餐厅,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大厅,见张妈在给公爵喂狗粮,离开时突然顿住脚步。
“待会儿你用冰给欢欢脸上敷一下,再帮她上点儿药。”
说完就走了。
“是,少爷。”张妈允诺,目送陆靳北离开。
一旁,公爵舔了舔张妈的手,张妈回过神来,笑了笑:“你可真是有福气,我们少爷以前都不让养狗的,突然把你带回来,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陆靳北何止是不让养狗,这么大个山庄,连猫都不让养。
要不是在距离宅子两公里外有专门开了个鸡场,恐怕张妈平时做菜炖汤时要用到的鸡鸭鹅肉,都得去外面采购。
公爵很通人性,知道张妈说的是好话,尾巴摇得十分勤快。
陆靳北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