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到,陆琴茵这话刚说出来,时磊就恼羞成怒,翻脸了。
“你什么意思你?你这意思就是说,是我们时家做的不对,我们时家今时今日被你弟弟做空,濒临破产,一切都是我们家活该?陆琴茵,你不想过了就直说!”
说完,就怒气冲冲地下了车,来到后座将车门打开:“下车,我就不去你们陆家看脸色了,快点儿!”
气愤当头,丝毫不顾妻子这么大个肚子。
旁边两个女护工见了,想要帮忙劝,但见时磊火气这么大,也没敢。
见相处十几年的丈夫如此变脸,陆琴茵气得身体直哆嗦:“时磊,你别后悔!”
她性子一点不比陆靳北软,要不是爱眼前这个男人,她能跟着他过了这么多年的憋屈日子吗?
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要什么没什么,再看看她弟弟陆靳北,这个男人跟靳北比真是差远了。
一动气,马上就让两个护工将自己扶下车。
没想到刚从车上下来,时磊就“啪”地一声将门关上,然后上了车,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就这样,陆琴茵一个怀孕几个月、还是双胞胎的大肚子女人,就这么被自己丈夫扔到半路
上。
陆琴茵手托着肚子,气得差点站立不稳,旁边女护工一左一右安慰:“夫人,别气了,您现在可是两个宝宝的妈妈呢,别气到自己的身子。”
“时先生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也许是在气头上,过不了多久他就回来接您了。”
安慰的话谁都会说,可结果呢?
陆琴茵也当丈夫是在气头上干出这样的事儿,但她顶着寒风挺着大肚子在大马路上站了整整半个多小时,都累得站不住不得不坐在路边,时磊都没返回来。
打电话过去,还关机了。
陆琴茵更气了。
这大冷天的,他居然就这么把她丢在半路上?
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靳北会在这么短时间内让时氏股票大跌,做空时氏。
时磊能对她如此,更何况时欢这个跟时家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他们一定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方法,想要逼迫时欢,不巧被靳北发现了。
陆琴茵不知情自己是什么心情了,在给丈夫打电话打不通后,她转而把电话打给了娘家。
唐瑜心从老陆氏一路开车过来,见到女儿的时候,她曾经的宝贝女儿,在寒风里已经哭得眼眶都红了。
唐瑜心心
疼死了,没来得及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第一件事就是把女儿拉到车子里,然后回往老宅。
车子里有空调,温度上来后,陆琴茵才没感觉到那么冷,只是她的心,已经彻底凉了。
到了老宅,陆琴茵喝了口热茶,暖足了身子后,唐瑜心才询问缘由。
陆琴茵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自己的母亲。
从时氏被陆靳北做空,到她去山庄求时欢,再到路上跟时磊吵架……
她知道轻重,没有说自己向时欢下跪这样的事,只说自己是去请求时欢,但被时欢拒绝了。
所有的矛盾点,都在她的丈夫时磊身上。
她至始至终委屈的,也是被丈夫大冷天仍在大马路上这件事。
然而,唐瑜心的关注点并不在此。
她亲生的女儿,居然为了时家去求时欢?更重要的是,那个野丫头居然拒绝了!
“琴茵,今天就在家里住,我出去一趟。”唐瑜心也没说自己出去做什么,拿上掉皮外套就出门了。
陆琴茵以为母亲是去找时磊了,并没有劝阻。
如果她知道母亲是去山庄找时欢,那么她肯定后悔,自己不该把去山庄这事儿告诉母亲,说什么
也要阻止。
……
陆琴茵离开后,时欢在寒风中呆了十几分钟。
这十几分钟的瞬间,于她而言,仿佛像是过了几个世纪般漫长。
陆琴茵离开时的那番话,像是来自地狱里魔鬼的声音般,久久回旋在她耳郭深处。
——他们不过是想要你捐肾,并没有强行拿走,不是吗?
——你非得逼得时家落魄,非得让时陆两家撕破脸,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就不该把你捡回来!
——当初,我就不该把你捡回来!
不该把她从路边捡回来……
泪水无声地从眼眶里滑落下来,顺着脸颊流到她的嘴里。
又咸又苦。
时欢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在陆琴茵嘴里听到如此伤她心的话。
是么,后悔把她捡回来么?
现在陆琴茵阿姨一定很怨恨她,怨恨她不帮忙,眼睁睁看着时家倒了吧?
可是时家破产跟她有什么关系?是他们自己心术不正,将她囚禁在地下室整整一个晚上,还联合秦以南,想要挖她的肾。
时欢说不在乎,可心里还是对陆琴茵临走时对她的失望而感到难过。
她站在风里,十几分钟,后来,还是公爵舔她的手,让
她从悲伤中回过神来。
“公爵,我做错了吗?”看着公爵安慰地舔着自己,甚至用前爪搭在她的身上,似乎在说,不要哭,欢欢,有什么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