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变了很多?”
“没有,你一直都很好,这不是你的错。”
“我确实是个疯子……也许我会一直这样堕落下去……”
申延庆掩面,
“别怕。”
尹卿与拢住申延庆的肩,
一个大男人,扑在尹卿与怀中,哭得像个孩子,
“好了好了,你快去睡一会儿吧,万一等会儿还有事呢。”
尹卿与对他说道,
申延庆沉默良久,
“谢谢。”
他终于开口,
“没事,都兄弟。”
尹卿与摆手,
“尹卿与,他怎么样了,冷静下来了吗?”
许福问道,
“好点了,只是他昨晚又失眠了,这会儿刚睡下。”
“好吧,说到底还得是你才能压住他。”
“他又不可能天生就这样,还不是因为那次……”
“你确定他睡着了吗?”
“确定。”
尹卿与苦笑,
“还不是因为那次在运输船上的任务,当时他受了很重的伤,然后那群禽兽还把他扔到海里,你想想,那身上有伤口,海里又有盐,那得多疼?”
“唉……是战争把他毁了。”
许福叹了口气,
“所以他才会那么敏感易怒,对所有人都充满敌意吗?”
“嗯,应该是应激太严重了。”
“这件事情……过去多久了?”
“四年了,那时……他还是个很好的人。”
“行了,别再说了,心里堵得慌。”
许福说道,
“我们去问问那个俘虏,看看能问出些什么。”
“好。”
几人走到临时关押男人的营帐,
那人坐在地上,周围只有一张垫子和毯子,
这就是床了,
“我不会告诉你的。”
他低着头,
“你叫什么?”
“我说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许福抽出腰间的匕首,一下插在那人面前的地上,
“你可以杀了我。”
男人平静的可怕,
“我不会杀你,但我也不会给你提供食物和水,你要么渴死,要么饿死,要么说出来。”
他依然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发话:
“我死了,你能把我送回秦禹城吗?”
许福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砸的晕头转向,
“我家在那儿。”
他补充道,
“别卖惨。”
许福强装镇定,
他的语气已经有些颤抖,
家,
熟悉又陌生的词汇,
至少对于大部分佣兵来说,
“那算了,我怕我爸妈知道。”
男人微微一笑,
那笑容像是刺眼的阳光,
直刺的人眼睛发疼,刺的人行将流泪,
许福额角的青筋泛着爆裂般的疼痛,
仿佛下一秒就会将皮肤撑开,落下血来,
他没有家,
也和大部分佣兵一样父母早亡,
这确实是佣兵组织内的常态,
但偶尔出现的“异类”,
也的确会让人羡慕不已,
许福捏紧拳头,
随后走向那个男人面前,
拔出插在地下的刀,
抵上他的喉:
“说。”
“我说了,其他潜伏者会怎么看我?我死去的战友会怎么在午夜梦回时质问我?”
“你不必回去了。”
许福淡淡说道,
“这么说,我说了以后,你就立马杀了我?这符合……你们保卫者的,正义吗?”
男人依然笑着,
“你可以加入保卫者。”
男人有些意外:
“加入保卫者?我们先不说这个,从你们的言语当中,那个叫阮竹兰的军医,应该是于弯月的妻子吧?是我打伤了他,我本来还想要了他的命,你们觉得,那个女人会不会吃了我?”
“保卫者规定严禁斗殴。”
“那,那两位……”
“特殊情况。”
许福打断了他的说辞,
“你们总是这样,口是心非。”
“情况是会变的,别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胡咧咧。”
“那么……那位年轻人,我记得他是叫,刀锋,是吗?”
“你先不用管这个,我们就事论事,现在,我只要你供出研究所的位置。”
许福说罢,还将匕首又贴近了些他的脖颈,
“我……我说,我只知道,研究所的范围,就在方圆二十公里内,具体的……我无权知晓。”
“没有更具体的了吗?”
许福手中的匕首已经在男人的脖颈上留下了一条血红的印记,
“真的没有了……”
他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好吧。”
许福将匕首收起,
“你得告诉我你的名字。”
男人抬眸:
“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