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家,四兄弟凑在一起,堂永成一拍桌子:
“大哥,不能应!咱家十亩良田一座宅子怎能平白给了别人?我不同意!”
堂永龙翻了个白眼:
“咱爹都是做大官的人了,你眼皮子咋还那么浅?给他又如何?到时候咱都投奔爹去!”
堂永望冷喝:“住口!咱爹早死了!再敢乱说你就不是我四弟!”
堂永龙缩了缩脖子:“不是还没死么?那么小心干什么……”
堂永望深吸一口气看向堂永孜:“老二,你说。”
堂永孜眸中闪过一抹不甘:“老四说的虽不靠谱,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了却此间之事,咱们就离开这里,哪怕暂时不跟爹相认,有爹帮衬谋生也不是问题。”
他明年就要下场了,急需名师请教,自然不能在这里蹉跎下去。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说着,他抬眸看向堂永望:“三十两,够路费了。”
堂永成眼睛一亮:“二哥,你是说……”
“嘘……”
堂永望站起身:“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刘麻子。”
……
江云躺了半日便躺不住了,她这人闲不下来,一闲下来浑身难受。
想着宋安自己在山上无人照应,便背了背篓一瘸一拐的上山去。
走出家门没多远,便被堂二嫂拦住了去路。
江云挺直了佝偻着的腰背,攥紧手中柴刀:“你干什么?”
看着面前的江云堂二嫂只觉得换了个人似的,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她压低了声音:
“你那几个好儿子,算计着要把你卖了。”
“什么?”
手中力道一松,江云秀眉微蹙。
堂二嫂不自在的往后退了几步:“你……你自己小心点就是了。还有,你那好儿媳回娘家了,怕也憋着坏屁呢……我……我走了……”
留下这不清不楚的一句话,堂二嫂转身朝着没人的巷子离开。
江云眉头皱的更紧了。
怪不得自打昨晚就听不见王巧嘴的声音,原来她是回娘家了。
王巧嘴娘家人很是难缠,仅有的几次照面也都十分不愉快。
每次王巧嘴从娘家回来就各种作妖,不用想都知道背后有高人给她出主意。
从前她是怕堂永望难做便处处退让,重活一世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敢来找她不痛快,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
至于那几个兔崽子……
呵!她倒要看看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快速上了山,江云却并没有见到宋安。
做好饭给他留在锅里,江云等了许久不见人,无处去寻,便也只能先忙自己的事去。
挖到的药材江云就在宋安的山洞里处理干净,等过两日攒够了再一起去卖。
一直忙碌到天黑,江云也没能等来宋安。
怀着忐忑的心下山去,还没到家门便听里面闹腾腾的。
大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有人看见她赶忙将她扯到一边:
“哎呦,她婶子你咋这时候才来?你大儿媳的娘家兄弟来闹事来了!”
江云笑着朝她点点头:“没事,我进去看看。”
“唉,你可小心点,王家那俩小子可混的很。”
那人随手将她扯回来,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
江云有些诧异,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这是村头李家媳妇,跟她一样守了寡的。
平日里两人并无交集,她比自己更不爱出门。
是以江云一下子没认出来,可将人认出来后她便有些唏嘘。
只因她知道对方的结局,比自己还要惨。
收下这份善意,江云忍不住提醒她:“你家大丫年纪也不小了吧?是不是该说亲了?”
李家媳妇听了怔住,搞不清她怎么扯到自己大闺女身上了。
而后似是想到什么,脸沉了下来,人也离江云远了几步:
“我家大丫的亲事她奶奶已经说定了,就不劳你费心了。”
江云见她突然变了脸色,知她是误会了什么,此时也不好解释,只等有机会再去寻她。
因此略点了点头,便挤开人群往家里走。
李家媳妇见她不再说什么,反而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
只是她出来已经有了一会儿,得赶紧回家去,不然婆母少不了要骂上一阵,因此马不停蹄回家去了。
堂家院子正中间,一个穿着靛青色半新褂子的妇人抱胸端坐,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堂永望面色恭敬的垂头站在一边,王家兄弟两个虎视眈眈站在妇人身后。
堂永成大马金刀坐在东屋门槛上,堂永孜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静静站在院子里一颗光秃秃的杏树下。
“哪有你们这样折腾人家闺女的,啊?我好好一个闺女给了你家,你们竟然害的她堕了胎!这事,必须得有个说法!”
妇人一脸刻薄模样,手指恨不得点到堂永望脑袋上。
那孙子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反而把头垂的更低了。
“你娘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连个态度都没有?让她赶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