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黄河开封一段堤坝溃决,河水泛滥成灾。”
陆羽一惊道:“竟有此事?”
朱标忙点头:“不错,此事惊动了天子,圣上委派太子亲去赈灾安抚。”说着,他又含蓄一笑,朝陆羽拱手:“前几番我献宝有功,为太子看重,故其特命我随行赈灾,毕竟我是第一次处理这等事,所以今日前来,正是想问一问,这赈灾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陆羽一听,当即拱手恭贺:“大侄子混得不错啊,都能跟随太子出行了!”
朱标赧笑道:“全赖陆先生指教有方。”
陆羽点头,随即捋腮思量起来:“赈灾嘛!这如何安抚民心,如何盘问当地官员,那是太子的事,你跟过去,多半是料理些繁杂琐碎的具体事务,我来想一想……”
听他这般说辞,朱标心中暗道不妙,这陆羽想岔了意思,该不会将主意全出在那微末小事上,全然不顾赈灾大计了吧?
没办法,他不能暴露身份,总不好提醒人家别太为自己着想吧?
“对了,此番你跟过去,说不定会领到发放赈济粮食的任务,我便将这稳定粮价,均等摊发赈灾粮的门道,与你掰扯掰扯。”
陆羽想了一通,终是将思路定在赈灾粮上,朱标心中暗舒口气,还好,他的思路倒未跑偏,总归是在赈灾大计上。
“你可听好了,这赈灾粮的发放,可是很有讲究的,既不能漫天滥发,又不能吝啬少发,得让朝廷的赈灾粮,每一粒米都用在灾民身上。”
陆羽想了一通,竟说出句听来不甚管用的废话。
朱标不由蹙眉:“这有何讲究,到那受灾之地,将粮食均摊发放下去便是了!”
“不不不!”
陆羽连连摇头:“你这就年轻了吧!那受灾也有轻重缓急,你朝廷有多少赈灾粮,当真能救济所有灾民吗?”
朱标从未切身去过受灾地,自然不甚了解,他连连摇头:“难道不能吗?”
“当然不能!”
陆羽肯定点头:“恰逢大灾,受灾百姓何止万人,况且各人情况不同,受灾程度有重有轻,朝廷总不能有求必应,替所有灾民填补亏空损失吧?若真如此,怕将你大明国库搬空了,也弥补不了这天灾造成的损失。”
朱标细一思量,随即点头:“倒也是!”
“所以啊……”
陆羽接着道:“此行前去,你当将每一粒米都用在真正需求它的灾民身上,至于那些受灾并不严重,抑或是压根就没有受灾情影响之人,自不必管。”
这道理,说来简单,听来也并不费解。
无非是让赈灾粮尽到最大效益,救得最多人性命,可这只是理想情况,想要做到,几乎不可能。
朱标虽是个书呆子,但也没傻到不通人情世理,他当即摇头道:“这怕是没法做到吧?朝廷赈灾,总不能跑去挨家挨户盘查,查清各人受灾状况及家中存粮数目,再依情况发粮吧?咱们能做的,无非在灾区设置粥棚米铺,对所有受灾百姓均等摊发粮食。”
人家有没有存粮,岂是你想查就能查清楚的,即便费了大力气盘查,怕也核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