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猛然一叫,又将那管家的语气给吓软了道:“老奴也不过揣测,作不得准,兴许……兴许不是亲军都尉府的人。”
然而胡惟庸心下已有判断,哪还由得管家宽慰?
联想那本丢失的印册,再看胡杨昨晚被抓,今日亲军都尉府大举出动……
这一切的一切串联起来,立马能猜出其结果。
此刻胡惟庸的脑海里,只浮现出两个字。
完了。
亲军都尉府敢如此兴师动众,闹得满城风雨,定是受了天子君令,可想而知,这空白印册之事,已上达天听!
单这空印案,就已能牵连到他胡惟庸了——朝堂出了如此弊政,身为宰辅的他怎能脱得了干系?
再说此案主犯是那胡杨,那胡杨又好死不死找上门来相求,他胡惟庸非但知情不报,还曾出手替胡杨遮掩,帮他搜寻印册,如今东窗事发,他岂能独善其身?
老管家业已退去,空旷昏暗的偏厅里,胡惟庸独身一人负手而立,脸上写满阴郁。
此刻的胡惟庸,当真悲催无比。
前阵子那刘伯温离京时,他还做着独掌朝纲的春秋美梦,那是何等风光?可这会儿,独掌朝纲不提,怕连这宰辅的位子都坐不稳了。
静思许久,胡惟庸咬牙切齿,狠狠将拳头攥紧。
不行,绝对不行!
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绝不能坐以待毙,想到这里,胡惟庸当即转身,朝门外而去。
“备车!去韩国公府!”
当下能救他的,也只有这位前任宰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