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了你还不会写字?”
姜芙蕖,“!”
将脸转向一边,不理会。
“不对,你会写字啊,你在我手上写来着。哦,原来是不想拿笔,要写在手上吗?给你。”
沈惊游朝着她伸出手。
心里想着自己真是糊涂了,脑子乱成一锅粥,说什么做什么都没弄清楚,明明白天她写字的事才发生不久,刚才又魂游天外以为她不会写字。
怪不得姜芙蕖不理他。
见到事态暴露,而对方又给她找了理由的姜芙蕖,“……”
心累。
混水摸鱼也没混过去,她以为小孩子很好骗呢。
正闹气中,外面传来敲门声。
而后,李茂的声音传进来,“爷,每日不可多食,对身体不好,这是公府的规矩,这次你惊了马迷路了,肚子饿,下不为例。”
沈惊游一副理所应当毫不奇怪的样子。
姜芙蕖越听眉头蹙的越紧。
这是养公子吗?
分明是培养奴才。
吃也不让吃,睡也不让睡。
唉。
她咒骂李茂时,沈惊游已经开了门,拿过吃的,把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收拾了,将燕窝递给她吃。
“快吃吧,吃完我们再聊。”
姜芙蕖吃的犹如小驴拉磨,磨磨蹭蹭。
沈惊游就在一旁看一本比燕窝的碗高度还要厚的兵书。
“……”
一碗燕窝吃了挺久,味道还行,就是太少,没吃饱。
姜芙蕖眼巴巴地盯着空碗,面前又多了几块干肉片。
她狐疑抬头。
“行军打仗没吃的,没多少水喝,他们都吃这个,你尝尝。”
姜芙蕖摇头。
我不尝,上辈子亲眼见过,你是喂给老虎吃的。
我又没有老虎尖利的牙齿。
再说了,上面有手汗,有土,她不吃。
“你还挺不好养。”
被无声拒绝的沈惊游收走干肉片放腰间的袋子里,重新翻着那本能砸死姜芙蕖的兵书。
他好像没有送她走的意思。
姜芙蕖咳嗽了声。
沈惊游猛然抬头,“哑巴能发出声音啊!”
她简直要被气疯了。
怎么霍瑾小时候傻乎乎的,沈惊游他也有点不端正啊。
他还挺折腾。
下一刻对方就证实了她的所思所想。
沈惊游放下兵书,从软榻的垫子底下摸来摸去,最后摸到了一对骰子!
“你又不会说话,问不清楚你爹娘在哪里,又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医术,今天还早你也睡不着,陪我玩一把?”
对方跃跃欲试,姜芙蕖装傻充愣摇头。
沈惊游突然摸了摸她的小脸,笑了笑,“没关系,我教你,特别简单。”
摸着自己的脸觉得受到惊吓的姜芙蕖,“!”
很想大叫一声,又怕他一辈子也忘不掉她,那可怎么办?
于是点头,在沈惊游教了二十次之后,她还是表示没听懂。
“没关系,没关系,你年纪还小,明天再学就有可能学会了。”
沈惊游还是很有耐心。
姜芙蕖最后困晕在他一次次抛起骰子的瞬间里,一歪头,不知道倒在哪,就睡着了。
沈惊游没抓住空中掉落的骰子。
他愣怔怔地接了一个软软的小姑娘入怀。
真新奇。
小姑娘睡觉也打呼。
真稀奇。
他很需要这个刚认识的朋友,和别的朋友都不一样,她好招人喜欢。
八岁的姜芙蕖不仅睡觉呼噜噜的,还流口水。
脸颊完全靠在他胸口,口水流了一大片。
次日在软榻上醒来时,沈惊游没能起来打早拳。
等他醒来姜芙蕖已经不见了。
匆匆忙忙跑到那个狗洞旁,杂草有新的压痕,她又跑掉了。
赖床的、衣衫不整的沈惊游被打了十杖,好几天没下来床。
在床上养伤的时候他一直想。
等他好了,他就去府衙,找那个奇怪的小哑巴,再教教她怎么玩骰子赢钱。
她会了,就可以用这个技能去嘲笑别人。
那时候,别人就会忘记她是个哑巴。
也许有一天,哑巴给她带来的痛苦,会因为这种回忆而消减。
这样想着,他不免觉得日子有意思起来。
生平第一次期待去军营苦练的日子。
去军营就相当于他能下地走路,下地走路就意味着见到那个小姑娘。
他还有点惦记这个月的月钱,下次见面买点心给她,要不给她买个铃铛挂脚上,走路一响一响,听见声音就能知道她来了……
顾金灵在他幻想的时刻推门而入:“泉哥儿,娘给你炖了汤,你喝点。”
沈惊游被这一声打断思绪,望着那碗有着熟悉味道的、在医馆闻到过类似味道的汤,被雷劈中一样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