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蕖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春桃替她传膳,说荣安县主在外面等着,想见见她。
“夫君呢?”
“王爷在书房有事,听说是北疆出了乱子,陛下派了人同王爷商量怎么处置。”
春桃净手替姜芙蕖剥金黄色的大虾,剥一个用一口能吞下的小饼包好,添块小青菜,送到夫人唇边。
姜芙蕖咬了,春桃又替她盛了一小碗鸡丝火腿汤,站在旁边侍候。
姜芙蕖喝了好几口,才不那么饿,又咬着筷子皱眉。
“夫君给他们当了空头王爷,按理说不该管事,这是要把夫君榨干啊。”
她不觉得什么,秋梨听的脸红心跳。
王爷怎可能是被这些事情给那啥的,明明是夫人你……
秋梨不敢说,春桃给她疯狂使眼色,腹诽,傻丫头你还真敢想。
秋梨:什么也不敢想,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姜芙蕖看见她们眉来眼去,也不恼,只是笑笑,更别说罚这些下人们。
想着荣安县主在外面等,她想赶紧去见客,又想起沈惊游嘱咐的,便又细嚼慢咽吃完了,漱了口,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才出去。
春桃很满意姜芙蕖的表现。
要知道如果夫人受委屈了,那这院子一晚上都别想灭灯。
王爷自有军营万种手段来训练下人。
突然有些怀念王爷在北疆不回京城的日子……
不对不对不对,王爷不回京城,万一再有人狗眼看人低欺负夫人,呸!
王爷还是待在府上好。
海棠姐姐的真知灼见从城外的庄子传到府上,春桃不得不越来越信服。
荣安县主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到人出来。
“见过县主。”
姜芙蕖身无诰命,合该向她行礼。
荣安县主却不敢当,她连忙将对方扶起。
二人入座,看了茶。
荣安县主先是盯着姜芙蕖好半天,才长叹口气。
叹完气也便作罢,没什么遗憾。
她喝了口茶,圆圆的眼珠亮晶晶,“沈夫人,以后我们多多走动吧,不然常日在闺中寂寞,外出听个曲儿也没人作伴。”
姜芙蕖脸色微变。
再过不了多久就是宫宴,夫君虽说了会推掉选妃的事,但到底人家是天家,他们都是百姓,她心里还是有点没着落。
而且听说六公主和荣安县主是最有可能成为静王妃的人选。
荣安县主知道她误会,那口茶呛到嗓子里,呛的她脸色通红,连忙摆手。
“别……误会!”
“沈王爷对我有恩,当初那布施神教差点把我抓走欺侮,是沈王爷出手救人。他救我一辈子,我自然记得恩情。我也想过嫁给他,但前几日沈王爷去见哥哥,让人送了封信给我,说明只要你一个妻子,叫我若是报恩,就别让你生气。”
荣安县主眼神羡慕,“我当然得答应啊,恩人说的话,若是不听,岂不是恩将仇报?我说了,我同沈王爷的缘分只有一点。那就是我们全都是知恩图报的人,听说沈王爷就非常愿意做姜家赘婿呢。”
姜芙蕖,“……”
倒是没想到荣安县主这样豁达。
也对,女子凭什么要互相争抢,本身就无冤无仇啊。
而且,她们更不可能永远被困在小小宅院。
这个念头一起,姜芙蕖浑身热血翻滚,脑海里一些个模模糊糊的记忆又出现了。
她一皱眉,秋梨便替她掐按揉捏。
等等……
这动作太过于自然和令她舒服,她都没发现,身边的丫鬟对于她的反常比她自己的接受力度都大。
风筝,小鸟,不想待在宅院……
姜芙蕖脸色发白。
荣安县主还以为她说的这个话题让姜芙蕖吃醋了,连忙结束了选妃话题。
“沈夫人,你知道六公主最近也有点奇怪吗?”
姜芙蕖那阵头疼过去,她下意识地就给自己把脉。
脉象简直超级好,一点事都没有,好像她吃了什么绝世神药。
等等,她又给自己把上脉了。
她什么时候成了大夫?
不想冷待客人,她强忍着不适,面带微笑,“六公主怎么了?”
荣安县主走过去拍了拍姜芙蕖的手安慰,煞有介事地说:“六公主昨日去太子府为人烧纸。听说带了满满一车纸钱,进不了太子的府上。六公主便叫人扶着,在正门烧。足足烧了有一个时辰。”
姜芙蕖震惊,“在正门烧纸?!”
这和咒人早死有什么区别?
荣安县主回到座位,兴起鼓掌,说的唾沫横飞,简直指手画脚。
“正是呢!听说太子殿下害死了六公主身边一个叫黄希大的老太监。那老太监看着六公主长大,哄着宠着她,是六公主身边的老人。六公主心口不顺,就去作法。”
“这对兄妹也是邪门。明明是一个娘生的,关系却不好。六公主前些天不知道怎么惹了太子,叫太子的人把手脚打折。也闹了好一通。陛下最爱这对儿女,也不知道罚哪个,疼哪个,叫人把太子打了三十棍,抵消了六公主的疼,这事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