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不知羞耻的贱女人,宴会上被皇帝看上的狐狸精。
若不是她们一母同胞,满门荣耀都在一身,当初送霍萱去的就不是谢渐离的龙床,而是阿鼻地狱。
既然是烈女痴情郎,怎么霍萱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还是生了大皇子谢无羁成了皇后?
那忠国公李星桥还不是娶了别家女生了两位公子?
可见都是唬人的。
淑妃真后悔,当初不是弄死谢无羁,而只是把他从皇城里打断了手脚扔出去。
好给了对方还能重回皇宫的机会。
她儿子二皇子谢行欢才是能御极登基之人。
一路上,姜芙蕖扶着沈惊游,李茂背着阿宝,从狭长的永巷避着人群出了皇宫。
路上却碰见了丞相家几个丫鬟婆子扶着上官芳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好像也生怕撞见什么人。
上了自家马车,姜芙蕖才长出了一口气。
她此刻头脑纷乱,刻意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先回府。
但马车刚行,沈惊游就将她外衫脱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沈惊游已经脱了她下裙,又抱她坐在腿上,脱掉了一双绣鞋,钗环全卸,最后只给她剩下一件鹅黄色肚兜和白色亵裤。
她惊的抱着胳膊护在胸前,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
刚才什么惊险都给忘了,此刻最大的危险已经存在。
沈惊游只想将这身被谢无羁碰过的衣衫给烧光,此时脱了干净,注意到姜芙蕖娇羞的样子和肚兜遮不住的雪白肌肤,登时眼眶发热,耳根发红。
他指尖微抖,有那么一瞬间想……
但肋骨和左臂的疼,和周围的景色让他清醒。
这里还是皇城,不能失了分寸。
想到此处,沈惊游忍着痛从小桌下摸出一个包袱,单手将结打开,拿出一套深玄色锦衣。
本打算宴会结束后送姜芙蕖回府再去一趟射箭楼,准备了一套干净衣物,没想到正好此时用上。
他咬牙忍痛倒吸了口凉气,搂着姜芙蕖让她穿上自己的外衫。
这衣物用他经常用的熏香熏过的,没有别人的味道,干净的很。
察觉到他意图不是那些事时,姜芙蕖也猜到沈惊游嫉恨她被谢无羁碰,于是乖乖地自己穿好,只是外衫太大,手伸不出来,脚也露不出去。
腰带也根本系不上,全都松松垮垮。
沈惊游只好将披风给她套上。
做完这套动作,沈惊游才累的靠在马车壁闭目养神。
姜芙蕖从他腿上下去也不是,不下去也不是。
沈惊游也知道他身上脏,并没有抱姜芙蕖,而是休息了会儿,右手用力拽了下断掉的左胳膊,眼也不眨地接了回去。
他鼻尖上疼的落了滴汗,眼睛红红的,喘息压抑,是痛极。
却一个字也不讲。
甚至连喘息都尽力忍着。
姜芙蕖望着沈惊游惨白的一张脸,手指攥了攥,想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一个人一旦有了秘密,就要不停撒谎。
谎话说多了,就有露馅的风险。
这团各自为政的乱麻,姜芙蕖保持沉默其实最安全。
可是她不懂。
这一世的沈惊游能为她做到这样,为什么上一世竟会冷漠至此。
她一直将这辈子的沈惊游同上辈子的他看作一个人。
一直没想过境遇不同,人看待事情的角度和处理方法也会不同。
风凌波说前世未尽之语,今世务必讲完。
是不是说明,前世的谜团,今世就能揭开?
沈惊游歇了半晌,拿出一块干净雪帕,将手指一根根擦干净,喘了口气,双眸微红一瞬不眨地望着姜芙蕖。
下一刻,他双手捧着姜芙蕖小脸,像是下了什么极大的决定,咳嗽了一声,坚定道:“芙蕖,你是我的。”
这样直白的话让姜芙蕖心神俱震。
沈惊游那双好看的琉璃珠里竟是忐忑不安的情绪,他捧着她的脸,又道,“芙蕖,夫君喜欢你,特别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你是我的。”
“你得是我的,明白吗?”
姜芙蕖眼眸莹润,这具滚烫的肉体里,那颗心脏在狂跳。
像是呼应他的话。
他说每一句,那颗曾经从属于他的心脏就狂跳一下,随即狂跳不止,跳的她眼眶发热,浑身发麻。
“你要听情话,我便说给你听。”
“你不知道那些话我本意要开口,却偏偏堵在喉咙,一个字也讲不出。”
“经史子集,世家大贤,我所有的老师都在我要说出口时在脑海里阻止我。”
“骂我肮脏,重私欲,骂我永远也无法超越先祖,建立属于我的功勋。骂我执迷不悟。”
“芙蕖,不是我不想说,是我说不出口。我还没习惯。我从来都是这样过的。遇见你之前,我不知何为心软。”
“芙蕖,你能原谅我吗?”
沈惊游认真与姜芙蕖对视,见她眼泪落在指尖,极为努力地勾起唇角,做出了一个他认为最灿烂,最不稳重的笑。
“夫君喜欢你,特别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