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慕儿咧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满是挑衅地看着云舒然。
顶着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云舒然踱步到那丫鬟跟前。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那丫鬟。
那丫头低垂着头，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她额间逐渐被细汗遍布，眼神闪烁，就差没在脸上写着心虚两个大字。
云舒然转头看傅栢策，后者不着痕迹地对他点点头。
傅柏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丫鬟，高声说：“我柜子里面还有很多写过的纸，烦请父亲派人去拿来。”
傅文渊看着傅柏策迫切想证明自己清白的小脸，心中不免怀疑起来。
这一次，他让自己的心腹去拿。
云舒然敏锐地捕捉到吴慕儿因不安而咬紧的嘴唇。
拿东西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他抱着一大摞整理整齐的纸张。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字，有的甚至是刻意用了稀释过的墨水，写了双面。
吴慕儿立刻意识到形势逆转，她冲上去给了那丫鬟一巴掌，怒骂道：“你竟敢污蔑大少爷？”
那丫鬟想要反驳，一抬眼就被吴慕儿充满警告意味的英文目光给震慑住。
她还有个弟弟也在这府上啊。
她可得罪不起管家的人，只能一声不吭吃下这只死猫。
丫鬟泪眼婆娑的跪在地上，脸颊火烧一般的疼。
吴慕儿担心云舒然会事后提问这丫鬟，一心只想着将人发卖出去。
她恶狠狠地说：“府里断断容不下你这样的丫鬟，即刻发卖出去！”
丫鬟脸上都是绝望，她带着这样的罪名被卖出去，将来绝对不会有夫人愿意将她放在身边的。
她这辈子算是毁了。
云舒然漠然地扫过吴慕儿：“府里热的身契都在我手里，发买下人这种事情就不劳烦慕姨娘了。”
她的音调不高，在场的下人都听得心惊肉跳，但又诡异的觉得很安心。
除了各位主子的心腹，傅府几乎所有下人都是云舒然置办的。
他们的身契都在她手里。
下人们心里头是庆幸的，身契在夫人手里总好过在慕姨娘手里。
从今天这样的局面来看，慕姨娘根本就不是夫人的对手。
而且，替慕姨娘做事，很容易就会被她舍弃，前程好处什么的根本想都不用想，不被她拎出来挡刀就不错了。
云舒然的一句话让吴慕儿感觉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努力全都扔进了海，都是徒劳。
云舒然除了手里有几个臭钱之外，还有哪一样比得上她？
从今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她要买进新人，这府里的人心，她全都要！
傅文渊拿起几张宣纸一一查看，上面的字写得有模有样，整体看来还算规整。
他看过傅柏策的字，这些的确是他写的。
他拿起一张纸细看，上面的内容让他直皱眉头，傅柏策写出来的文章竟然还不如他开蒙后所写的随笔。
看来一个人的悟性没了，再努力也是徒劳。
他注定是个废人了。
吴慕儿一直留意傅文渊的神情，她太了解傅文渊了。他此刻的眼神就是在说，他嫌弃傅柏策。
那将人逐出府去的事，就还有希望。
吴慕儿皱成川字的眉心有一片化不开的阴狠：“不论如何，大少爷冒用大爷的名讳是事实，撒谎这件事没得抵赖！”
她狰狞的脸上露出自以为是的怜悯：“本来应该让你将账平了再离开的，幸在大爷宽宏大量，你小子能一身轻松出傅府的门。”
吴慕儿自觉着这番话说得极好。
既摆出了事实又夸赞了傅文渊，还能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简直就是一箭三雕。
傅文渊面色古怪地看着吴慕儿，他突然大喝一声：“你在胡说什么！柏儿这次做得没错，倒是你，拿着管家权苛待少爷，自己回去好好反省！”
现在种种证据都表明傅柏策只不过是被府里人苛待，逼着去外面签了许多单子。
这时候将人赶出去，那不就是向外面的人坐实了他傅家不但薄情寡义，甚至连一个孩子都养不起了。
他可丢不起这人。
吴慕儿着实是被傅文渊这一下吓到了，她捂着胸口往后倒退，不明所以地看向傅文渊。
她都已经帮着他将心里话说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凶她？
难道就是为了给云舒然母子体面吗？
那她的面子呢？
难不成在他心里她比不上云舒然了吗？
吴慕儿委屈的眼中闪起了泪花，她舌头打结一般，模糊说话：“文文渊哥哥，慕儿慕儿”
傅文渊无视她受伤的表情，直接牵着傅柏策离开了。
下人们见到主君离开，陆陆续续都走了出去。
屋内一时间就剩下了她和云舒然。
她像是失了心智的小孩一样彷徨无措：“明明说的都是讨男人喜欢的话，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她蓦然看向端坐在一边的云舒然，眼神逐渐发狠。
一定是因为云舒然，一定是她对文渊哥哥说了什么，他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指责她，下她的面子。
云舒然也在看着吴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