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念佯装难过地说:“我和她只能下一辈子再做好朋友了,如果她知道叔你还惦记着她,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那村民点了点头:“你说的是,我先进去了,你也一起吧。”
陈时念跟在他身后想要进去,还没走到门槛,就被孟湘伯母拦住了,她道:“哟,我当是谁,这不是陈家姑娘吗?怎么你也来我娘的葬礼,是家里没事干了吗?”
陈时念说:“伯母,我只是想要看看来看看孟湘奶奶最后一面,孟湘来不了了,你还不允许我来替她看看吗?”
那村民担忧地看了几人一眼,最后什么都没说,先进去了。
伯母冷笑了一声:“你少在这里给我假惺惺了,你算什么东西?还替孟湘看她奶奶,你若是有这种好心也不用来我家施舍,我们家不欢迎你。”
陈时念微微抬起眼皮:“孟湘伯母,你一定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我自认为从来没有得罪过您,只是您为什么总是这么针对我呢?”
伯母说道:“我为什么要针对一个小孩,我可没有这么小心眼,只是她奶奶生前就不喜欢你,你难道不知道吗?非要我把话说的这么明白给你难堪?”
陈时念:“是吗?她奶奶讨厌我,我可从来看不出来只是你讨厌奶奶,我倒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奶奶的死和你脱的开干系吗?你扪心自问,你当真就没有一点儿羞愧,你就一点不怕午夜梦回,她奶奶回来找你索命?”
伯母大怒,一把推开陈时念:“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给我滚开,反正如今这个家归我管,我不想让你进来,你就休想进来!”
陈时念被她一推一捏,只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在发酸,不由得伸出手揉搓了一下,暗暗瞪了她好几眼。
“瞪我干什么?还等着我用扫把赶你走?还不快点滚?”
好汉不吃眼前亏,陈时念边揉肩膀边假装离开了。
孟湘有点着急地捏着她的手指。
陈时念小声说:“现在不能硬闯,一闯她没准就看出来是你回来了,反正现在人多,我们待会趁着她应付别人的时候溜进去,保准没问题。”
陈时念的点子多孟湘是清楚了,她乖乖地跟在她身后,等待着时机。
两人躲到了离孟湘家不远的一个角落,等着孟湘伯母背过两人去应付其他前来吊唁的人时,他们俩就悄无声息地从她身后走过,悄悄地溜进了孟湘家。
这时伯母回过头来,视线正巧错过了两人的身影。
“别回头看,你伯母估计对你浑身上下都熟悉到了骨子里,你一个眼神她没准就认出来了。”陈时念的提醒堪堪捞回了孟湘的视线。
两人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混了进来,不久之后伯母也跟着进来,那法师还在举着摇铃做法事,前来吊唁的人都集中在了祭坛之前,只有陈时念两人往前挤,想要去看孟湘奶奶的的最后一面。
他们俩若是看得太明显也不行,容易被看出来,陈时念抓着孟湘离的远远的,挑了一个最好的角度让孟湘看。
孟湘一看,当即就忍不住眼里的泪水,捂着嘴巴小声地哭了出来。
奶奶头发花白,脸上是一片青白之色,虽然伯母为了自己的名声尽力的给她弄了遗容,但是她绷紧的唇角还是能看的出来她生前很是痛苦。
陈时念拦在了她跟前。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再上前一步,孟湘伏在她的背上,小声地抽泣着。
做法事的人在蜡烛上撒了一把白磷粉,刷的一下,烛焰熊熊地燃烧,火光一直燃烧到了陈时念的眼底。
这时孟湘伯母也进来招待客人了,两人若是还站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太容易被看出来,陈时念抓着孟湘躲在了一根柱子后面。
孟湘伯母在原地装模作样,泣不成声:“娘啊,你说你走的怎么就这么着急呢?我们家的新房子就要建好了呀,你都该没来得及享福,就这么匆匆的走了,你让我们下半辈子如何能安生的了啊。”
这话别说孟湘了,就是那些完全不知道状况的外人也觉得有点虚伪了,毕竟孟湘伯母虐待孟湘和奶奶的事情是人尽皆知,众人都心照不宣地看戏,心里无限地讽刺。
伯母自然不清楚自己在众人心中口碑如何,否则也不至于花大力气整理这场葬礼了,无论是做给活人看得还是做给死人看的,都显得太过于苍白了。
又或者她只是单纯的如陈时念所言,害怕奶奶午夜梦回来索命,因此真心实意地想要送奶奶最后一程,妄图得到一点奶奶身后的宽恕。
陈时念双手交叉听着她胡扯,也有平常同伯母关系不差的几个妇人安慰起她来。
伯母哭得声嘶力竭,道:“娘啊,你不要怪孩儿不孝,孩儿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才让孟湘送出去,家里已经快揭不开锅了,我只有这样才能养得起其他的家人,你不要怪我,怪就怪在,孟湘生在我们家。”
陈时念听了更觉得齿冷,看来这伯母还真是不知悔改,就是心虚在求奶奶不要来找他,还把害死孟湘的责任全部推卸给她的亲生父亲,谁知道孟湘奶奶到底瞎了哪一只眼,才收养了她大伯?
若是这上天有灵,还是哪一天赐一道雷劈死这丫的,省的她成天在自己跟前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