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后。
待画上颜料干透,徐惑把这副画装裱进画框里,和女助理拿来的那幅画,分别放进了两个箱子里
“告诉对方,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老地方见。”徐惑面无表情地把箱子递给了女助理,拿起手帕擦拭着双手。
“好的。”女助理应声,“那我现在去准备车。”
徐惑点点头,随手把手帕扔进了垃圾桶里,看也没看花园里的一切,转身离开了这里。
谁知女助理刚出去没有半分钟,就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客厅,对正在喝水的徐惑道:“小少爷,王储殿下亲自来了,就在门口!”
徐惑拿着水杯的手一紧,皱着眉快步往外走去。
民居前停着两排黑色豪车,簇拥着中间那辆白色柯尼塞格,格外引人注目。
徐惑走到那辆柯尼塞格前面,一手放在胸前,微微地向车里的人鞠了一躬,“殿下,有失远迎。”
车窗缓缓落了下来,坐在车内的宫妄长腿交叠,膝盖上放着本厚重的书,风吹进来,翻过一页。
“安德烈·伯奕,好久不见。”
“承蒙您的挂念。”徐惑微微一笑,“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不妨来寒舍喝杯茶。”
宫妄散漫地侧
过头,“那倒不必了,爷只对画感兴趣。”
“哦,原谅我的唐突。”徐惑半点没因为对方的态度而感到不适,转身吩咐女助理去把画拿出来。
女助理连忙跑进屋子里去,看着放在客厅里的两个装画的箱子,凭着记忆取走了其中一个,匆匆跑出去交给徐惑。
徐惑把画递进了车内,“这是我半个月前偶然得到的梵高真迹,听闻殿下爱画,便一直给您留着。”
“是么。”宫妄淡淡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一旁的白岐立刻把箱子打开来,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画给宫妄过目。
“爷,您看。这就是……呃?”白岐刚把画取出来,顿时就愣住了,画上的根本不是梵高的作品。
而且画上的颜料明显才干了没多久,安德烈的家就拿这种东西来糊弄他们殿下?!
看着那幅画,宫妄暗红的瞳眸轻转,兴味愈浓。
“如此劣质的作品,也配称为梵高真迹?”
这讽刺一入耳,徐惑的脸色就变了变,朝那幅画看了一眼,顿时了然。
“殿下,很抱歉。是我的助理拿错了画,这副画是我今日的即兴之作,并非梵高真迹。”徐惑转过头,看了眼脸色
发白的女助理,“去把另一个箱子拿过来。”
不等女助理回答,车内便传来宫妄悠悠的声音,“越珍贵的宝物便越有气性,爷亲自去取。”
闻言徐惑眼底闪过一丝困惑,神色却无变化,“那就劳烦殿下了。”
屋内。
宫妄眯眸环顾四周,单手负在身后,款步走进了客厅里。
落地窗仍是敞开着,下雨的时候落进了不少雨水,将窗帘都打湿了。
“殿下请坐,我给您泡壶好茶。”徐惑作了个请的手势,但宫妄并没有买账,如同闲庭散步般走到了落地窗旁。
白岐急忙上前来要打伞,以免屋檐上的水滴落在宫妄身上。
谁知宫妄不知为何身形凝滞了一瞬,随后竟是从窗边跳进了花园的荆棘丛里去!
“爷——”白岐脸色大变,急忙跟了下去。
正在客厅里泡茶的徐惑见状,猝然起身,大步走向了窗边。
就见宫妄踏着满院的荆棘丛,一步步走到了躺在丛中,浑身是血的残破身影前,脱下身上那件制服外套,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出来。
“瞧瞧,”宫妄抱着怀里轻得几乎感受不到重量的女人,语调散漫,“爷放你走,可不是为
了今天以这种方式见面。”
那张妖冶的面庞上,却不见一丝玩笑,暗红的瞳眸光泽越深,藏匿着不易察觉的杀机。
“爷,这……”白岐斩断周边的荆棘走过来,当看见宫妄怀里昏迷着的云安安时,目光惊诧,“王妃怎么会……”
那幅画上的女子,竟然是王妃?!
单看那幅画,白岐只觉得画家功底扎实,构思独特,将那份残破的美表达得淋漓尽致,是难得的上乘之作。
但当画里的场景真实的出现在眼前,且画上的女主角还是他们戈塔森的第一王妃——
白岐就想问徐惑一句,他是不是活腻味了?!
宫妄淡淡地抬起眸,与站在窗边一脸错愕的徐惑视线相对,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
“白岐。”
白岐低头应道:“爷,我在。”
“爷瞧这个地方甚是碍眼,你说如何是好?”
徐惑身形一僵。
白岐跟在宫妄身边这么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这座房子包括房子里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过了不知多久。
城镇郊外的民居发生了一起火灾,火势凶猛,满天红光,携着吞噬一切的架势。
所幸不久后下
了场雨,才堪堪浇灭了这场骇人的火灾。
一架直升机停在了民居不远处的平地上。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