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霍延低头看着一直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的护身符,指缝松开,坠在上面的那颗铃铛“叮当”一声,脆响涟涟。
他不由得哑然失笑,“这颗铃铛是我母亲亲手做的,她总说铃铛铃铛,幸福安康,希望这颗铃铛和护身符能保佑我一世平安。”
他向来护身符不离身,加上铃声悦耳但不嘈杂,因此他感到烦闷时,都会拿出来把玩一番。
只是不曾想,这颗铃铛竟成了他露出破绽的关键。
云安安看着他在提到自己母亲时而变得格外柔和的目光,很难将他和绑架她,并对她注射了病毒的绑匪联合起来。
但做了就是做了,不论有什么苦衷,都不该是他下手害人的理由。
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这里。
正当房门即将彻底关上的最后一秒,重物倒地的闷响声突然从房里传来。
云安安不经意地回眸一看,就看到刚才还好好站在那儿的霍延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浑身剧烈地抽搐了几下……
便彻底失去了动静。
守在门外的暗卫也发现了霍延的异状,在云安安准备上前时拦住了她,率先上去查看他的情况。
没一会儿,暗卫脸色凝重地抬起头来,对愣在一旁的云安安道:“云小姐,他已经没气了。”
云安安瞳孔一缩,怎么可能?!
她立即上前去,握住霍延的手腕切脉。
不过片刻,云安安脸色忽变,抽出袖口的金针,用针尖迅速地将霍延耳后挑破,然后用力一捏——
血水从他的而后迸出的同时,带出了一团藏在其中,还在微微蠕动的金线虫。
站在一旁的暗卫们心理素质强大,但也被这东西给恶心到了。
“云小姐,这是?”
“金线子母蛊。”云安安手腕翻转,金针便脱手而出,将那只蛊虫从中间刺穿,钉在了地板上,“母蛊一旦死亡,体内被种下子蛊的人也会受到影响,立即死亡。”
相反的,子蛊死亡,母蛊却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这种蛊轻易不发作,一旦发作起来,要么人死,要么蛊亡……
如果早一点发现,霍延说不定还有得救,然而现在,一切都已经迟了。
…
霍延死了,死在了这个阴雨连绵,万物复苏的春日。
整个霍家上下除了霍司擎和云安安以外,哪怕是他的亲生父亲霍海,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云安
安曾试图与霍海联系过,将这件事告知与他,谁知得到的答复却与她想的截然不同——
“那个贱人和奸夫搞出来的孽种管我屁事?你可怜他还不如可怜我,给我打点钱过生活,最近日子都快……”
霍海恶劣得毫不掩饰的话语刚入耳,云安安就再也听不下去,将电话挂断了。
如果霍延并非霍家血脉,霍司擎不可能会承认他的身份,还安排他进入霍氏分公司工作。
他的态度早已说明了一切。
但不论如何,霍海不想认这个儿子是可以肯定的。
尝试多次,云安安终于联系上了霍延母亲的娘家,然而一听到霍延以及霍延母亲的名字,那边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丈夫是她自己挑的,路也是她自己选的,她自己把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也就算了,还害得家族所有人跟她一起落水,这笔账我找谁算?!霍海那个龟孙儿吗?!”
“不管是她也好,她儿子也好,是死是活总之都跟我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说完,对方就“啪”地挂了电话。
云安安被对方吼地懵了懵,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原来霍延以前并不是在母亲娘家那边长大的…
…
想来也是,以他们对他母亲还有他的仇视程度,不对他们踩上两脚都不错了,又怎么可能会抚养霍延?
云安安多少听说过一点,据说是霍海把霍延娘家的生意砸在手上后,霍延母亲不愿意再为他助力。
霍海心有不甘,又见不得霍延母亲一个女人压在自己头上,于是设计以出轨之名逼得霍延母亲净身出户……
就在云安安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处理霍延的后事时,霍延母亲的娘家那边来人了。
来的是霍延的阿姨,态度很冷,仿佛只是随手带一件物品一样,提出了要将霍延带回国。
“尽量快点吧,明天还有个重要聚会等着我回去。”
即便清楚以他们和霍延母亲还有霍延的关系,能够过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听到这句话,云安安都替霍延感到心凉。
活在这世上的亲人们,没有一个人爱他。
难怪霍延明明有无数次机会能够向她求救,却并没有那么做。
甚至于他最后的遗言,竟都是那番对她坦白的话……
云安安想起那双仿佛会说话的淡蓝色眼瞳,在得知真相最初而对他产生的痛恨,不知不觉间渐渐消散了。
送走
了霍延的阿姨和他的遗体后,云安安回到了研究所,将这件事说给了霍司擎听。
他仍在昏迷当中,俊颜苍白,唇色浅淡,却丝毫无损于从他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