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知聿锐利的目光穿透了表面的宁静,缓缓地从她的脸上移开,最终松开了紧握的手,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妙情绪。
一迈出院门,空气中弥漫的消毒药水味道瞬间变得鲜明起来,仿佛是医院特有的标记,让人无处遁形。
护理员见状,立刻上前一步,面带温和的笑容,话语中夹带着一丝关切:“医院的后方隐藏着一座小巧的公园,绿树成荫,鸟语花香,苏小姐若是愿意,可以去那里散步放松一下心情。”
苏婉卿闻言,眼神微微一亮,顺着护理员手指的方向,目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窗,遥遥望向那片被阳光温柔包裹的绿地。
公园内,病患们或独自漫步,或三两成群,轻声细语,与周围的静谧和谐相融,形成一幅温馨的画面。
“那里人好像不少,有没有更为僻静些的角落?我只希望能够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静静地坐着,看看蓝天,望望白云,享受片刻的宁静与自我放空。”
她轻声提出请求,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护理员略微怔愣,随即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快速给出了建议:“医院西边有一个不大却十分雅致的池塘,池塘边上有个凉亭,平日里很少有人去,正是您想要的那种安静环境。”
“那就麻烦您带我过去吧。”
她感激地点了点头,对于即将踏上的这一段寻静之旅充满期待。
随着护理员的引导,两人穿过一片片翠绿的植被,池塘周边的景色渐渐映入眼帘,比预想中更加幽静宜人。
木质小桥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声响,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时间的慢条斯理上,直至那座被葱郁树木环抱的凉亭展现在眼前。
石桌之上,一盘尚未完成的棋局静静地摆放着,黑白交错间仿佛凝固了一段智慧的对话。
“这里平时常有人在此对弈吗?”
苏婉卿好奇地询问,目光轻轻掠过棋盘,发现虽然战局并未陷入绝对的胶着,但双方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禁心中暗暗称奇。
“是的,那是一位长期住院的老先生,每逢晴好天气,便爱到这里来下上几局。”
护理员的声音中充满了敬意,“岁月不饶人,老人们总有这样那样的健康问题需要面对。”
苏婉卿在石桌旁稍作停留,凝视着眼前的棋局,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的落子策略。
正当她犹豫再三,准备将一颗白色棋子轻轻落下时,一声略显沙哑却气势十足的喝问从亭外响起:“谁准你动我的棋了?”
几乎是一瞬之间,一位脚步虽缓却稳健的老人已至近前,目光锐利如鹰,语气中满是不容侵犯的坚决。
“我这棋局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你可别给我搅和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些许责备,显然对这盘未竟的棋局极为重视。
护理员见状,急忙上前调解,试图缓和气氛。
“袁伯伯,这位是新来的苏小姐,她并没有恶意,只是好奇而已。”
老人的注意力突然被石桌上的棋子吸引,“哎,这棋子是哪里来的?”
没等苏婉卿反应过来收回那枚白子,老人已迅速夺过,手法之快令人咋舌。
“我虽然年岁已高,但这双眼睛依旧锐利得很!”
老人自豪地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其中闪烁着不服老的光芒,“现在的年轻人啊,一天到晚盯着手机,眼睛早就疲惫不堪了。”
他的话语直接且略显粗鲁,却也不乏几分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实在抱歉,我没有意识到这是您的私人领地,无意冒犯。”
苏婉卿礼貌回应,随即话锋一转,指向那盘棋局,“不过,这局棋已经陷入了僵局,为何不尝试突破呢?”
不料,老人非但不领情,反而狠狠瞪了她一眼,态度坚决,“这是我个人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
言语间透出不容分说的威严。
“你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这池塘、这亭子,都是我专用的。”
老人的言辞显得有些独断,苏婉卿不禁望向护理员,希望能得到一些解释。
护理员显得颇为尴尬,勉强开口道:“袁伯伯,这里毕竟是医院的公共区域……而且,院长也多次提醒您,长时间在池塘边吹风对您的风湿病不利。”
然而,老人对这些劝告充耳不闻,甚至有些不耐烦地挥手驱赶众人。
“走走走,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都别在这里碍眼了。”
回到长廊下,护理员满脸歉意,主动向苏婉卿解释:“真是对不起,我没有预料到袁伯伯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苏婉卿轻轻摇头,以示理解,“这并不是你的错。”
“对了,那位老人家究竟是什么来历?”
她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
护理员压低声音,似乎在透露某个秘密:“他是我们院长的……岳父大人。这件事在医院里通常是不会随意谈论的,还请您保密。”
“岳父大人?这么说,是内部的一些矛盾?”
苏婉卿追问,试图理清其中的关系。
“不完全是,袁老与院长之间确实存在一些分歧。”
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