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逢回头一看,果真是樊绾若。
樊绾若欣欣然走进,坐下身,瞥了眼正看她的傻子,主动提及,“月前你求我帮你编个假身份,这般怎么说,可有顺利进入镇国公府?”
一语落了,宋千逢豁然明朗。
她本不解叶蓁蓁一个痴傻的小姑娘,怎会想到编造个假身份混进镇国公府。
更何况那可是徐锲的地方,按他多疑谨慎的性子,对收进府的下人定是严格查探身份的,寻常假身份定会被识破,那只能找能工编造,叶蓁蓁不可能找得到。
原来这一切都是梁绾若撺掇的。
宋千逢傻里傻气摸了摸被打疼的头,摇头回道:“授衣假这个月我生了病,便留在府中休养,没有去。”
家中苦口婆心交代,让宋千逢说身体抱恙于府中休养,万不能说失踪两日,不仅仅是为了她那点捡都捡不起的烂名声,更是为了躲避徐锲的追杀。
梁绾若闻言脸色一变,她本以为镇国公大肆让徐家军搜查,是叶蓁蓁这个傻子真去招惹了镇国公,这般,叶家多半死到临头了,叶静姝和哥哥的婚事自然而然便能退掉。
如今好戏并未上演,她怎能不恼,“我这般费心费力帮你见镇国公,你便如此待我?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苦苦哀求我,我才帮你的!”
好一个倒打一耙。
好一只美人毒蝎!
她却不知,她间接害死了叶蓁蓁。
樊绾若见宋千逢委屈闭言,捻起手帕又擦了擦鼻端,而后装模作样道:“也罢,看在你答应帮我做事的份上,我也不同你计较了。”
宋千逢笑眯着双眼,甜甜问道:“绾若姐姐想到让我做什么了吗?”
樊绾若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纸包来,塞进宋千逢手心里,温声细语的绵柔利刀,“今夜你将此物放进你阿姐喝的茶水中便算报答了我的恩情。”
“这是什么呀?”
“这个泡茶很好喝,一定要今夜泡给你阿姐喝。”樊绾若解释着,而后又语重心长道:“不许告诉你阿姐是我给你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
宋千逢眼神纯净,不,应当说痴傻,至少在樊绾若的眼中,叶蓁蓁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连眼神都冒着让人烦厌的傻气。
她坐回案前,见案上的茶水冰凉,当使唤奴婢般使唤面前的人,“我渴了,你沏壶热茶来。”
“好。”宋千逢点头,随即端着茶壶往水房走。
待进了四周无人的水房,她拿出了樊绾若给的小纸包,顺着褶皱打开,里面是融水后无色无味的白粉,前世她在后宫当女官时,见过不少腌臜东西。
这东西便是最为常见的催情迷药。
旁侧烧着的水“咕噜咕噜”冒着泡,水汽氤氲,一个水泡鼓动着破裂,又会有另一个接着鼓动破裂,直至断了火,水泡才逐渐消失。
宋千逢将凉掉的茶倒出,接着灌入热气腾腾的水,看了眼摆在茶壶旁敞开的小纸包。她大可将这白粉撒入茶中,送给樊绾若喝,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身。
可……
她拿起小纸包,微微歪斜,白粉成线掉落地间,又拎起茶壶,茶嘴里吐出的热水缓缓将地上的白粉融化、吞噬。
她有千万种方法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然终究不会用这种方式去对女子,一个女子用毁清白的方式去害另一个女子,实在恶心。
宋千逢做不出。
她带着装好热茶的水壶回到女学子住的寝院,远远地便高兴万分朝着自己的屋子跑去,待冲进屋子,故作脚下一滑。
“哎呀!”
手中的茶壶直直朝着坐着的人砸去,滚烫的茶水如天女散花般飞舞着撒出。
“啊——!”樊绾若霎时被吓得花容失色。
她来不及躲避,被滚烫的热水来了个铺面礼,白皙的脸与脖颈肉眼可见地泛红。
她惨叫不止,瞬间引来教习的方女官与其余女学子。
樊绾若又哭又喊,被热水烫过的肌肤火辣辣的开始起泡,疼得险些坐不稳,方女官忙不迭来搀扶她,扯下腰间的牌子,道:“快!快去请太医!”
听得的女学子接过通行令牌,转身往太医院赶。
其余女学子皆好奇地往屋里打量,待看清樊绾若满是水泡,又红又肿的脸时吓得噤声,那么美的一张脸,怕是要毁了。
叶静姝赶来,瞧见还坐在地上的宋千逢,忙着将她拉起来护在身后,发现她颤抖不止,着急得双眼都红了。
樊绾若指着宋千逢的方向,撕破温柔的伪装,哭着质问:“你为何要将热水泼向我?!”
众人闻言看向颤颤巍巍躲在叶静姝身后的人,不约而同愕然,竟是这傻子做的。
只见那傻子掉下豆大的泪珠子,害怕地哭着回道:“绾若姐姐说口渴,让我去沏热茶,刚才我进屋时不小心绊了腿,便摔了,对不起……绾若姐姐,我…我以后再也不帮你沏茶了!”
宋千逢暗暗掐着自己,疼出的泪水断了线地掉落。
樊绾若气愤:“你害了我,还装无辜!”
叶静姝向左半步,将身后的宋千逢挡了个结实,护崽道:“绾若姑娘,先不说此处是蓁蓁的房间,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