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危危笑笑,低头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孟灯还是把那个问题问出了口,“说说吧,那个男人,和那个孩子,跟你什么关系?”
虽然她已经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听起来就是普通朋友间的聊天那样,但是这个问题对唐危危来说本就很是敏感,不可能做到若无其事的当做普通聊天话题。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连呼吸声都变得非常轻。
孟灯想了想,又说,“如果你不想聊的话,那我就不问了,反正,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唐危危摇摇头,像是等酝酿了半天之后才说,“那个男人救过我的命。”
“啊?”孟灯皱起了眉,突然间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唐危危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把这一整个故事,满满的说给孟灯听。
四年前,唐危危离开云城,逃避那些无法平衡的感情,当时并没有目的地,但她这个人也自由惯了,不管去哪里都能活得下去。
但这次有些不太一样的是,她带着心事,不想再去那些千篇一律的地方,索性直接到了海城。
好像每一个所谓有“情怀”的人心中都把海城当做了那个圣地,似乎到了
之后真的就能洗涤心灵。
每年都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的奔赴海城,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
唐危危去过太多地方了,其实压根不会被这种虚无的想象给迷惑,对她而言海城压根也不是什么圣地,她从来没有向往过。
但是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经历了那些感情事之后,她竟然也突发奇想的想去看看那个所谓的圣地到底什么模样。
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已被箱子一个背包就去了海城。
走的是最普通的那条线。
已经走南闯北那么多年的唐危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会有如此严重的高原反应。
刚到海城的第一天,她就重感冒,病的连赶到订好的旅馆的力气也没有,倒在了路边。
这里的游客很多,人来人往,但要出手帮助一个不认识的路人,仍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事。
尤其这个路人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就更是不敢轻易出手,怕自己方法不对,反倒害了她。
就这样,唐危危在路边躺了近半个小时,终于有人扶起了她,并且用老道的经验看出她这是感冒引起的严重高原反应,立马给她喂了急救的药,然后让身边的朋友将她
送去医院。
直到第二天中午,唐危危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当时医生的话是,“你如果再晚送来十分钟,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我在这里工作那么多年,见到过太多的因为高原反应病的留下后遗症,甚至是丧命的人,你们啊,就是太天真也太无知,还真以为海城是天堂啊?冒然闯来,只会让这个你们心中的天堂,变成杀死你们自己的地狱。”
医生说的是对的,唐危危并没有反驳,一来是因为实在是没有了力气,而来也是因为,她心里有事,还想着那个把自己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人。
当天下午,唐危危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那是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虽然保养得很好,但仍然能看得出岁月风沙留下的痕迹,早已并不年轻,甚至和很多同龄人比起来,也显现的出疲态。
不过,他的身上带着一种温暖的味道,站在唐危危的病床前,让唐危危觉得这个冰冷的医院里多了一丝温度,一丝难得的人情味。
人在异乡,身体极度难受的重病下被人救起且给予了关怀,再加上本身就是因为感情不顺才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来,重重坏情绪之下,能够遇到一丝温暖,自然也就
会在心里被放大成数十万倍。
唐危危很容易就依赖上了这个恩人。
听她说完这番话,孟灯皱了皱眉,“所以就因为这个,你们在一起了?”
唐危危摇摇头,又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稍稍摇了摇头,这才接着说,“他姓杨,是一家上是公司的老板,他平常工作很忙,事业这两个字占据了他全部的生活,已经不再有其他,上次在海城的碰面其实很巧,他刚好去那边谈一个新的生意,原本生意已经谈完准备回来,但那几天天气不好,大雪封山,他也被挡住了回路,就在那里多呆了几天,这才遇见了我。”
孟灯已经能从唐危危的这番话里想象得出那个男人的模样。
凭借着刚刚那几分钟短暂的碰面和剪短的对话,她也能猜得到,这位“杨先生”,是一个非常正直的大男人,他事业有成,对下属很好,公私分明,甚至嫉恶如仇,有着所有不惑之年的男人应该有的成绩,包括……一个孩子。
可是,孟灯也能感觉的出来,这个男人和唐危危根本就不合适,又或者说,唐危危压根也不爱他。
只是这些话现在显然还无法说出口,毕竟时隔四年没见,孟灯不可能还和以前一
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担心唐危危会不会生气,或者心里会不会有不高兴。
现在说话,还是得小心一点,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还给唐危危添堵。
所以,孟灯开口之后的语气非常的平常,“你们一起在海城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