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灯摇摇晃晃站在雨中,鞋子里进了水,脚底的伤口撕裂般的疼,她刚往前迈一步,双腿突然支撑不住身体,像一片在风中飘零的树叶,在风雨交加的夜晚,被吹散,被撕成碎片。
后边又发生了什么,记忆里早已经是一片模糊。
如果今天林维幕没有出现,那孟灯会发生什么?她自己也不敢想,也许……是不是会真的走上无法回头的路?
再次醒来的时候,孟灯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
眼前是熟悉的景象,身边的味道也很熟悉,但孟灯的情绪并没能因此而缓和下来,反倒是在脑袋恢复的第一秒,就已经无法控制。
她猛地坐起身,猛地跳下床,把窗帘拉扯开,非常用力的仿佛要将整片窗帘扯掉,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卧室里光线太暗了,暗的让孟灯喘不过气来,拉开窗帘后的光亮却又刺眼,孟灯靠着墙角缓缓蹲下,在一个角落里抱着自己的膝盖发呆。
外边的人听到屋内的动静,连忙冲进来,来不及敲门。
看到蹲在墙角的孟灯,林维幕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是紧接着也有些担心,走过去在孟灯面前蹲下来,看着她
,“要不要吃点什么?”
孟灯已经缓过来了,抬头看他,“干脆陪我喝点酒吧。”
“那还是算了,”林维幕笑笑,“你知道我滴酒不沾的,这个要求我没法答应你。”
孟灯大笑起来,把脑袋埋进膝盖里,整个人缩成一团。
她的脸碰到睡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穿的是睡衣,衣服被人换过了。
这才想起来昨天自己好像淋了雨,衣服湿透了,所以昨晚上回来后有人给自己换了衣服,甚至还替自己洗了澡?
她抬起头来看着林维幕,不说话,眼神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疑问。
林维幕站起身来,“我昨晚上把危危叫来了。”
不用解释太多,这句话就够了。
“危危在这里?”孟灯大惊。
“她照顾了你一晚上,看着你睡着后她才去休息,现在应该在睡吧。”林维幕回头朝门外看了一眼,意思是唐危危在对面的客卧里。
孟灯脑袋发晕,胃里也一阵阵抽搐般的疼痛,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来,右手撑着墙才站稳,“我去看看她。”
“诶!”林维幕拉住她,“你先照顾好自己吧,就别管别人了。”
“
我没事,”唐危危吸了吸鼻子,皱着眉的样子实在太没说服力,但还是努力撑住,甚至扯出一个笑容,“也许和唐危危聊聊我能好的更快呢。”
她没有直接甩开林维幕的手,但是身体的姿势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抗拒,林维幕感觉的出来,识趣的放开了抓着她胳膊的手,往后稍稍退了一点,问,“你们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这下孟灯是真的笑了,没有半点血色的嘴唇扬起的笑也有些渗人,“你不是不会做饭吗?我要是点了大餐,你怎么应付?”
能开玩笑就说明状态已经恢复了,林维幕松了口气,“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外卖这种东西吗?那么好用,我干嘛还要自己动手?”
“行,那我要最贵的。”孟灯说完后准备往前走,但是脑袋还有些晕,一下子没站稳。
林维幕又扶了他一下,“小心……”
放在她后背上的手只停留了一秒,瞬间又放开,只礼貌的说,“如果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孟灯不再说话,走出卧室去书房。
林维幕一个人呆在她的卧室里也不合适,跟着走了出去,下了楼。
虽然这几天凌司远
不在家,但这个家里可一直没有缺少话题,反倒更加热闹。
孟灯走到客房的时候唐危危也刚醒,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直接穿上拖鞋急急忙忙往外走,和从外边走来的孟灯撞了个满怀。
看清眼前人是孟灯之后,唐危危攥住她的胳膊,上下打量,“没事吧?都怪那个林维幕,非得让我休息一下,这一睡下去就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了,你没事吧?”
“没事,”孟灯摇摇头,把唐危危拉到床边坐下,“上次你说我的身世离奇,那还只是开胃小菜,现在的正餐终于端上来了,我才知道什么叫人生如戏。”
孟灯嘴角一扬,露出一个冷笑。
“怎么回事?”唐危危连忙问。
孟灯简单把事情说给唐危危听,唐危危惊得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满脸惊恐,“这是……真的假的?”
“我也觉得是假的,”孟灯摊手,“但是事实就摆在这里,谁能想到生活会那么狗血呢?”
这一夜过去并没能让孟灯心里平静多少,不得不接受,但也无法坦然接受。
为什么所有刀锋的方向都要对向自己一个人?凭什么自己要来承
受着一切?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安稳承受?孟灯做不到。
“凌司远知道吗?”这是唐危危最先想到的问题。
“暂时不知道吧,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孟灯淡淡说着。
唐危危吓了一跳,从她这句话里听出一丝绝望的味道,连忙抓住她的胳膊,“你可别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