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陈特助在前面开车,扫了眼后视镜,池音坐在右边时不时看向窗外,时不时往陆佑城那边看去。
而陆佑城,始终望向窗外,背对着池音。
陈特助叹了口气,又继续开自己的车。
池音等得有些焦急,看了眼窗外,又偷偷摸摸地侧过脑袋看她旁边的陆佑城。
明明一包药全倒进去了,还没有反应?不应该吧。
等得焦灼时,池音扣起了自己的手,玩着。
计划不能得逞了?又开心又失望的感觉。
开心是因为陆佑城刚刚救过她,她做不到将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用在他身上,他没事那便好。
失望是因为白跑了一趟,大老远地从a市跑来港城,忙活了那么久,连一个男人都睡不到。
直到回到酒店,池音下电梯时,陆佑城攥住了她的手腕。
“别回头。”陆佑城突然出声。
刚要转过头的池音怔了瞬,不过还是点了头。
池音就站在电梯门外,廊道壁灯勾勒她修长窈窕的身姿,大波浪碎发于空中漾动。
让陆佑城好一阵恍惚,瞬间就想起了很久以前,那件难忘的事。
学校后面的小巷,昏黄的路灯,路灯照不亮阴暗的小巷,却将路口的少女照得那般漂亮。
路口一颗蔷薇花树,女孩站在树下,月光与路灯斑驳地落在她身上,她化着浓厚的妆容,明明一个叛逆时期的少女,却说出了那么温柔的话。
要救他。
许久,陆佑城松开了池音,“池音,早些休息。”
“啊?”池音疑惑了下,还以为陆佑城叫住她有什么大事呢,她等了那么大会,结果就只是要她休息。
池音点了点头,满不在乎地就走了。
电梯门没关上,陆佑城看着池音进了房间才松开手。
可是,电梯门刚关上,陆佑城直接倒下。
他这个身份,出席宴会参加应酬是少不了的,不过以前他会提前吃药,或是在与人碰杯时象征性地浅抿一口。
而刚刚,池音给他的一整杯酒都被他喝下去了。
酒精过敏比较严重,喉头处直接肿起来,红疹刚刚还只是蔓延到脖子根,此刻已经爬到他脸上去了。
……
池音回到房间后洗完澡后喝了点小酒就睡了。
睡前看了眼最近回a市的机票,寻思着明天就回去,也就预定了机票。
睡觉时她窗帘忘了拉上。
那晚的月光格外的皎洁明亮,穿过玻璃投进来,落在女人身上,像是银纱轻轻地横陈于女人身上。
池音做了个梦。
她十六七岁时可不是什么乖乖女,完全一个不听家长教育的叛逆少女。
大晚上的,化着烟熏妆和朋友出去喝酒,那几个男同学想翻墙跳进学校,他们去了,池音也打算那样,可是却被学校后面那条小巷的景色迷住。
少年时期的陆佑城帅到自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可明明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他那晚却那样颓废地坐在地上。
池音当时与他不太熟,只知道他学习好,爸爸妈妈和老师经常拿他贬低她,她不喜欢他。
可是,她看到他当时喝酒,离近了看发现他全身起了红疹。
池音当时大小姐脾气可重了,一把把酒从他手中夺过去,大喊着:“你这是过敏知道吗?!”
可少年完全不在乎,他当时就是报了必死的心,想喝死自己的,就要从池音手里夺过。
池音气急了,直接把酒摔在地上,大喊:“你是不是傻了啊!就你这样,你有什么资格让老师夸你贬低我!”
“我说了!不许你喝!我不许!”
其实,那晚池音的话不温柔,她那时候脾气多大啊,不过是陆佑城给她镀上了一层滤镜。
睡梦中的池音忽然惊醒,梦中少年猩红着眼看她,对她说:“我死了,没人会在乎的。”
倏尔,池音才突然想起那件事。
她还没从噩梦中缓过来,就赶忙下了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是她忘了!她忘了!
她好不容易拯救回来的少年却再次被她亲手推进深渊。
池音一时慌了神,忙不迭地朝电梯跑,朝陆佑城所在的房间跑去。
可她站在门外敲了好久的门,门都没有开。
“陆佑城!陆佑城!开门啊!”池音都不知道她的声音有多么的沙哑。
这种焦急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上一世想给傅正初解释那件事时都没那么紧张,恶魔罪恶朝她靠近时她都没有如此过。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因为以前没有过,她只知道她敲门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好怕!好怕!好怕……他有任何意外。
不知道是愧疚还是其他什么感情。
“喂,别敲了,他不在。”一道女声从池音身后响起。
池音闻声回头看,就看到又是上次的那个女人。
唐久禾穿着睡裙,有些疲倦地抱胸靠着墙壁站着,眼皮子懒懒的,抬不起来,困死她了。
池音的眼眶湿润,已经尽量克制眼泪不要掉下,那些泪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