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北边那块地又没啥用,存根都亲自过来说了,给他就是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干嘛不同意?”
院子里,村长赵有田的婆娘钱大脚坐在墙边洗着衣服,抬头说道。
赵有田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晒着太阳:“他要那块地,是给他侄子,也就是赵寒那小子建砖厂的。”
“那有什么不好?”钱大脚说道,”听说他雇了好几十人,给的工钱还不低。“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赵有田不屑道,“他发他的财,也不会给咱们一文钱,更不会感激咱们,我又何必做那个好人?”
钱大脚说道:“村砖厂建起来,村里人都有活干,不用苦哈哈地种地,守着年成过日子,也算多了一条出路。”
赵有田坐起身:“我说你怎么一直替那腌臜货说话?你不知道他骗了咱家八百文钱吗?”
“他哪里骗你了?还是不你和儿子心里没好货,想抢他的生意,这才买了他八百斤鱼吗?”
提起这事,赵有田便一阵头痛。
八百文花了,鱼也没卖出去,现在全都堆在院子里,不知该如何处理。
吃肯定吃不完。
而且这东西一股腥味,要有油和大料才好吃,但这两样都是金贵东西,不可能经常吃,而他之前花了八百文,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只能勒紧裤腰带生活,更是舍不得吃。
至于用盐腌起来,他更加没想过,完全是浪费。
思前想后,他觉得这几百斤鱼,最后可能只能用来喂猪了。
“他明知明月楼不会收我们的鱼,却偏偏把鱼卖给我们,不就是故意挖了一个坑,等我们掉进去吗?这难道还不叫骗?”
“你要不是肚子里没好货,又怎么会掉进他的坑里?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怨不得人家。”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赵有田感觉面子挂不住,发怒道,“男人的事你瞎掺和些什么!我说这地不给他,谁也别想拿走,就算荒在那里,我也乐意!”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村长说什么地要荒在那里?”
赵寒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赵存根,只是赵存根的脸色有些难看。
赵有田面色一僵,很快便转换成一副笑脸:“没什么,前不久开荒了一块田,土地太贫瘠了,种不出粮食,所以打算荒了。”
“原来是这样啊!”赵寒笑容不减。
“对了,你过来有事吗?”他望着赵寒。
“我是为了建砖厂的那块地而来。”赵寒懒得与他绕弯子,开门见山便说道。
“这事可不好办啊!”赵有田眉头一皱,故作为难道,“地是村子里的,每家每户都有份,我做不了主啊。”
赵存根冷哼:“一句话的事,有什么做不了主的!”
“存根啊,话可不能这么说!”
赵有田似乎没有听出他的不满,说道,“你想想看,今天我给了你这块地,其他村民看到了,他们也会找我来要,我给了你们,剩下的人怎么办?村子周围的地就那么多,没分到的人岂不是要戳我的脊梁骨?”
赵存根听到这话,顿时怒了:“那些地本来就没人要,谁开荒出来就算谁的,这些年也没见谁去开荒。”
“存根啊,你消消气!道理咱可不能这样讲,开荒出来的地是要种庄稼的,但寒小子的地是用来建砖厂的,用途不一样,怎么能混淆一谈?”
“强词夺理!”赵存根气得脸通红。
“唉!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误解我。”赵有田叹了一口气,“其实你们要那块地也行,不过这事我做不了主。”
“你做不了主那谁能做主?”
“除非你们挨家挨户去征求村民们,只要全村上下所有人都同意,那我就同意把那块地给寒小子。”
“你!”
赵存根怒极,他算是看出来了,对方压根就不想给这块地,所以才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就算他们真的征求全村人的同意,对方估计又会找出其他借口来搪塞。
“这么说村长真的不打算将那块地给我了?”赵寒悠悠地问道。
赵有田摊了摊手:“你也不要为难我了,我给你们出了主意,你们要是还不愿意,那我可就真没办法了。”
赵寒叹气:“我相信村长并不是存心为难我,既然如此,那砖厂的事就作罢了。”
赵存根顿时急了:“那怎么行?说好要建砖厂,人都雇佣齐了,现在说不建了,那不是忽悠人吗?”
赵寒无奈道:“大伯,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建,是真没办法,咱们总不能把砖厂建在别村吧?”
“寒小子,我看你的砖厂不建是对的,要是建起来,到时候指定亏本,别说靠它赚钱,恐怕连本钱都赚不回来。”
赵有田劝道,“再说了,你给他们开那么高的工钱,这是恩,但若哪一天你支撑不住,用不上他们了,那可就要结仇了。”
赵寒点头:“村长说的是。”
“老人的话就得多听,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是我之前把事想得太简单了,还是村长想得周到。”
两人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