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轮椅上之后,顾泽言眉头这才稍微松开,伍安晴想上来帮他推,被顾泽言一个眼神吓退。
坐在太阳下,顾泽言的双眼微微眯起,一副很惬意的样子,脸上的冷意好像都被温暖的阳光晒化了些许。
“有镜子吗,我想照照镜子。”顾泽言坐了片刻,突然又说道。
这次他的语气温和了许多,伍安晴心里有些暗喜,急忙从随身的包包里面拿出来一个小巧的镜子,递给了顾泽言。
镜子是圆形的,手掌大小,是女孩子惯常用的那种补妆的小镜子。
顾泽言拿在手里先是照了照自己的脸,又拿在手里把玩起来,好像是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
等到伍安晴走的时候,顾泽言早就回到了病床上,手里却还握着那个小镜子,“可以把它留下吗?”
询问的语气,却是这些天以来,他对伍安晴最温和的态度了。
伍安晴当然答应,不过是一个小镜子,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因为最后的这个小插曲,伍安晴离开的时候整个人心情都是明媚的。
后面几天,顾泽言中午没事的时候总是要坐在窗边晒一会太阳,无一例外,晒太阳的时候,手
里总是握着那面小镜子。
自己的东西被心上人每天拿在手里,伍安晴竟然生出莫大的满足。另一边,她还密切关注着邱灵儿那边的动向。
伍家的佣人对伍安晴的态度就像是对待伍离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晚后来因为凌舒突然病发,整个别墅里的佣人都半夜被叫起来了。
外人无从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伍安晴作为一开始就想让凌舒发现邱灵儿存在的那个人,联系前因后果,自然猜得到。
就是不知道凌舒到底是以为邱灵儿是伍离辰的女人还是查觉到了真相。不管哪个,好像都很有趣,伍安晴忍不住想。
所有害她过的不好的人,她都会让他们过得更不好。所有和她抢东西的,她都会一一抢回来。
邱灵儿不知道那晚后来发生了什么,只在安德烈出现的时候听到他提了一句,凌舒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稳定了。
这就意味着,邱灵儿随时有可能陪着凌舒躺上手术台。
“邱,你看着真不像是面对这种事的人。”安德烈看着邱灵儿沉静的侧脸,突然意味不明的说道。
邱灵儿轻笑一声,“那什么样的才是,每
天一哭二闹三上吊?”
安德烈听不懂什么叫“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却能理解这句话并不算是什么好的话。摇了摇头,对着邱灵儿竖了个大拇指,“我是觉得,你太冷静了。”
“不冷静还能怎么样,伍离辰会放了我吗?”邱灵儿反问。
看着安德烈拿出来一盒注射针剂,邱灵儿眼神有些冷,“这些又是什么?”
“保胎的。”安德烈从善如流的回答道。
“不,安德烈。”邱灵儿突然站起身来,“我觉得我的孩子这几天很健康,不需要再注射这些了。”
邱灵儿看着那些东西的目光满是警惕,安德烈突有些不知所措,他双手动了动,最后还是无力的垂下,让随身带的护士先出去。
“邱,你这样我会很为难。”安德烈眼神很纠结。
邱灵儿才不管他为难不为难,她需要在意的只有肚子里的孩子,“安德烈,我的作用不过是一颗备用心脏,对你们来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对你们没有什么用处。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安德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是一些增强身体活力的药,你的身体太弱了。”
他总算说了实话,邱
灵儿却没放松警惕,“手术准备在什么时候做?”
这次安德烈是真的不知道,他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原定的时间是今天。但是很明显,今天不会进行手术了,具体是哪天我也不知道。”
邱灵儿知道安德烈的性格,基本上是一个情商为负的天才,不会灵活变通的撒谎,所以安德烈说的话她还是比较相信的。
今天没有安排手术,是因为凌舒突然的发病吗?
凌舒这次发病,足足在床上躺了两天。
那晚和伍离辰的争执,除了在彼此心底烙下一个深深的痕迹,两个人之后再没提起过。
好像那件事根本不存在,治疗室也没有住着一个被当成备用心脏的邱灵儿。
“再喝一点。”伍离辰哄着凌舒。
白粥寡淡无味,凌舒喝了一半是在喝不下去了,看着伍离辰无奈的神色,这才捏着鼻子又喝了半口,这下是怎么也不肯喝了。
摆摆手将碗往伍离辰那边推,脑袋也偏了过去,“不喝了不喝了,我想吃肉。”
“明天给你吃。”说完,伍离辰低头在凌舒唇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将碗放在一边,附身帮凌舒将鞋子穿上,“出
去走走吧。”
“好。”凌舒乖巧的将手递到伍离辰手里,被他牵着往外走。
在伍离辰看不见的地方,凌舒脸上的笑意才逐渐淡了下去,唇角的弧度变得有些忧伤。
“我明天晚上可能有些事情要处理,会晚点回来,你早点睡,不用等我了。”伍离辰边走边回头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