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最终不情不愿上了车,查牧见她不高兴,跟着上去哄,可是还没开口便觉得不对劲。
男人智商何其之高,瞬间反应了过来,面上不动声色,凭借强大意志力摁下了达迈的电话。
南溪紧张到整个手心都在冒汗,查牧没反应,也没说话,她就一动都不敢动。
“刀子。”男人咬牙开口。
“先生。”前面的凌刀脸侧过半寸道。
“你是死了吗?那两个人跟了一路,想让他们跟着我们过河?”
凌刀偏头,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脸色大骇的南溪,随后开口,
“我现在就去解决。”
等人下了车,查牧已经满头大汗,眼神游离,时而清醒,时而魔怔,嘴里也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鸾鸾,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对我?”
“我从小把你捧在手心里,一心一意像条卑微的狗一样围着你这么多年,你说丢就丢了?嗯?”
“溪溪,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小把戏?你怎么就是学不乖?”
喘着粗气的男人右手死死摁着太阳穴,额头冷汗自脖颈滑落,突地,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刀,朝着自己手背狠狠刺了一下,随即转头,发红狼眸微眯,一把拽过死咬着唇瓣,整个人已经僵住的南溪,将人扯到自己身边。
“既然你软的不吃,好话不听,那就换个方法。”
“南肃之?你是南肃之还是查牧?”南溪死命拽着男人胸前衣领,事已至此,她也豁出去了。
对面的男人冷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是查牧,南肃之那个孬种,他瞻前顾后,根本不配作为支配者。”
“那杀我爷爷的呢?是你还是他?我爸爸是不是也是你杀的?”南溪一双眼睛已经漫上血丝,雾气缭绕,但是咬牙死死忍着,自齿缝挤出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
查牧闭眼,喉结滚了滚,“我没想杀爷爷,只是想让他说服南振国将你嫁给我,他只要点头,我立刻会把药给他,可他死活就是不肯张口,我最后把药喂给他了,他的寿缘到了,我也没办法。
至于南振国,他把我当狗玩,几次三番想要我的命,拿你当牵着我的狗绳。
我承诺给他卖命,他不想沾手的那些生意,都是南肃之在打理,他想杀的人,都是我在杀,可他还是不肯把你给我。
他宁可把你嫁给姓沈的那个靠老子的废物,都不肯给我,费尽心思想弄死我,难道我不反击,还留着他过年不成?”
啪
男人话音刚落,脸就已经被女人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扇的偏过去半寸,女人发狠的指甲在他脸上抠出了几道血红的印子,血珠和着汗珠往下滴进雪白衬衣衣领,像是开在黄泉路上彼岸花。
查牧此时更加清醒几分,仰头靠在椅背上,
“溪溪,事到如今,我已经和南肃之人格融合,爷爷的事,我很抱歉,我可以赎罪,至于南振国,你根本不知道他那张好父亲的皮囊下,藏着怎样一副黑心肠,他要我的命,我只是反击,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干。
而且,当时想要他命的,不止我,就算我不动手,那天他也走不出那栋大楼,我动手,他走的反而没那么痛苦,不然让他落在昂素手里,不仅会身败名裂,就连他留给你的一切,都会被昂素弄走。
我是恨南振国,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溪溪,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过伤害你。
以前,南肃之是支配者,我只能在夜深人静趁着他意识薄弱的时候出现,偷偷过来看你一眼,后来被南肃之发现,他强行洗了我对你的记忆,在那之后的很多年里,除了杀人的时候,我被允许站在光团下,其他时候,一直都在被迫沉睡。
后来南肃之自杀,我被达迈阴差阳错释放出来,根本不适应,谁都不认知,这个世界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是追随本心厮杀。
遇见你的第一次,我就觉得熟悉,后来你叫我哥,让我救你,我心里突然涌出巨大的欢喜,那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像是一个流浪的人找到了家,一开始达迈瞒着我,直到我发了火,他不得已才将实话说了出来。
我接受治疗,其实要冒很大的风险,南肃之随时会被再次唤醒成为支配者,他也的确出现过好几次,但是,他已经控制不住我了,我想要见你,想拥有你的欲望大过了他的支配意志,他最终不得不让步,接受融合。
溪溪,我把一切都跟你坦白,用剩下的一辈子向你赎罪,我发誓,一定比巴律更爱你”
“闭嘴。别用你肮脏不堪的灵魂跟我的呆龙比,你不配”
浑身颤抖的女人发狠去抢他手里的刀,“查牧,你这个弑祖弑父的畜牲,我要杀了你”
男人已经浑身失力,此时尽管再强悍的身体,终究抵挡不住药物作用,手中的刀被女人奋力抢了去,就在她发力的瞬间,车门被打开,达迈一把抓住她的手,夺下了刀。
“大小姐,你干什么?”
“滚开,我要杀了这个畜生,达迈,你敢拦着我,我连你一起杀。”
“大小姐”达迈不敢跟南溪动手,一把将查牧从车里扯了出来,用自己的背挡住了南溪,随后一把关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