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叫来二老爷,还没开口,就见儿子丧眉耷眼的,要说出去的话又咽了回去,想了想道:“一家子就兄弟两个,吵几句嘴,犯不着闹大了,让外人看笑话,劝劝你媳妇。”
二老爷要哭了:“爹,他们不要儿子了。”
老太爷一时没明白。
“说是要给我买个小宅子单过,他们搬走。”二老爷抱头蹲下,是真的想哭了。
老太爷来了气,指着他道:“好歹也是读书人,瞧瞧你现在这样子,夫纲不振!”
二老爷更委屈了:“爹,红瑶又没做错什么?她向来相夫教子贤良淑德,儿子要怎么振夫纲?难不成她受欺负挨了打,儿子护不住就算了,她梢有反抗就打她一顿?”
“你……”老太爷也觉得理亏,要说振夫纲,自己就不是好榜样。
“爹,这事儿子拦不住。”说完,二老爷赌气跑了。
老太爷气不过,本想回屋骂老妻一顿,一想这几十年来,骂也骂了,罚也罚了,好不过两日,又旧病复发,总跟二房过不去,吵吵闹闹这么久,老太爷也乏了,但分家,绝不能!
想了一阵,背着手去了二房,果然二房正热火朝天的收拾东西,虽然大家都在忙,却井然有序,几个孙媳妇正指挥着下人归置物品。
二房五个孙儿四个儿媳,竟没一个反对搬家的,一个个像要脱离苦海一般高高兴兴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
顿时更郁闷了。
正好撞见二夫人扶着吴氏在院中走动,便上前去。
二夫人和吴氏忙行礼。
老太爷板着脸:“红瑶,你如此是要做李家的罪人吗?”
二夫人大惊失色:“不知老太爷此话从何说起?”
“你非要闹分家,使得家庭不睦,兄弟离心,难道不是李家的罪人?”
二夫人一直很敬重老太爷,不论老太太如何混账折磨自己,也从未对老太爷生过怨怼,闻言冷笑:“凡事有因才有果,老太爷责问儿媳时,可有问过儿媳为何如此?”
老太爷却避而不谈老太太的偏心无理,大夫人的嚣张霸道,却道:“宅子买在何处?那也是公中之物,没分家之前,你们不得有这么多私产。”
二夫人怎么也没想到,老太爷竟然会说出如此无耻的话来,不由气笑:“那是阿颜的产业,难不成,老太爷也想霸占?”
老太爷原也只是想阻止二房搬家,并非真怪二房藏私,但话说出口了,又拉不下面子认错,闻言皱眉道:“哪有一家子住到女儿家里去的道理,说出去,老二和阿谨几个的脸往哪搁?”
吴氏听不下去了,捂着肚子:“母亲,儿媳不舒服。”
二夫人也不想与老太爷掰扯,免得说下去真撕破脸,便向老太爷告了声罪,扶着吴氏走了。
老太爷说半天说了个寂寞,二房这家是搬定了,没人在意他的意见。
他还是心疼二房的,只是管不住老妻,也恨大儿子是个耙耳朵,若不是大儿媳太霸道,二房也不至于闹到这步田地。
一生气叫来了老大:“一个大男人,连老婆也管不住,看她把这个家弄得,乌烟瘴气,好了,老二一大家子都要搬走,离你们远远的,你们开心了,如意了。”
大老爷也委屈:“父亲,内宅的事,儿子没掺与过,这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妇人之间,有点嫌隙很正常,老二家的也太较真了些。”
“我不管,你让你媳妇去向老二家的道歉,哄哄老二家的,这个家,不能就这么散了。”
大老爷回去,不敢把老太爷的话明说,只道老太爷让大夫人想法子阻止二房搬家。
大夫人正窝一肚子火呢,一听是老太爷的令,就如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不过这回她要准备充分些,得多带些人去。
西宁府里,祥福正对李轻颜吐嘈:“三娘子啊,好歹帮咱家劝劝小主子,让他回趟宫吧,皇上都有两天没见过小主子了。”
李轻颜也为难啊,她只要一开口,赵鸿晟就摆出一副要被抛弃的表情来,可怜巴巴的,让她觉着自己就是大恶人。
“要不,您同小主一块儿进宫也成,您要去的话,小主肯定也去。”
这事吧……
李轻颜也头痛,偏这些话祥福都是当着赵鸿晟说的,也没法背着他啊,这人几乎时刻粘着她,除了上厕所睡觉沐浴,其他时间,就算他没在跟前,那也是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目光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这让李轻颜也感不适,毕竟没有私人空间,时时刻刻被人盯着,很别扭。
她也想赵鸿晟能回皇宫去,皇帝是他的祖父,想念他,希望他回去陪伴膝下也是人之常情。
偏这人像没听见似的,根本不拿祥福的话当一回事。
李轻颜给入画包扎完后,将他叫到背避处,郑重道:“师弟……”
赵鸿晟温柔地望着她。
“你同祥福公公回宫吧。”
赵鸿晟面色一黯,又露出流浪狗狗才有的表情。
李轻颜狠狠心,清了清嗓子道:“你看,我们都是大人了,不再是小时候,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且,男女有别,你不能一直守在我身边。”
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