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其他仆妇看她的眼神,也都带着几分不屑。
姜灵溪咬了咬下唇,她明明应该为婚事定下而感到喜悦,可她现在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好感到心寒又不安。
所有人的态度都在提醒着她,她与叶靖星私会行为有多么不检点,甚至还违背了家族的安排从永州偷偷跑回京都。
就算是现在叶家同意定下了婚约,也改变不了她在众人眼中那不堪的形象。
这种无声的排斥和轻蔑,比任何谩骂和讥讽都更让她感到羞愤难当。
“多谢二婶来告知此事。”姜灵溪忍着心中不适,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又道,“溪儿还有一事想请二婶帮忙,我想见父亲。”
李氏先对她的态度感到意外,可听到她的请求时,眉头却微微一蹙。
“溪儿若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我会代为转告给你父亲的。”她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应付。
若不是她掌管府中内务,她才不愿来见这个名声狼藉的侄女,更别提出面管她这些糟心事了。
幸好这件事情已经顺利解决,也没有祸害到府中其他女眷的名声,否则她一定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姜灵溪尝尝更多苦头。
姜灵溪心中一沉,她当然听得出来李氏是在敷衍她。
可看其他人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心中的落差更为巨大。
她曾经也是这府中的掌上明珠,父母亲对她疼爱有加,弟弟作为长房嫡子,对她这个姐姐也是敬重。
如今她却落得这般田地,连见父亲一面都要通过婶母传话。
还有她的母亲,为什么整个府上得所有人都对她避而不谈?
若是母亲知道了她现在的处境,一定会替她撑腰出头,教训这些对她不屑一顾的人。
可母亲现在究竟在何处呢?
姜绾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苦涩,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般。
明明回到了她的家中,可她却感觉到如此的孤立无缘。
“二婶,溪儿在这些日子一直在外头,已经许多时日未曾见到父亲和母亲,心中甚是想念。我不会再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了,我只想见一见他们,求二婶通融。”
姜灵溪的声音带着几分恳求,眼睛微红,眼泪积蓄在眼眶中,仿佛随时都会滴落。
可脸上却是一阵羞躁,像这样的低头,她是从未有过。
但此刻,为了见到父亲和母亲,她愿意放下所有的尊严。
李氏见她这般模样,心中微微有些动摇。
李氏看着姜灵溪这副凄惨模样,心中虽然觉得她是咎由自取,但想到她终究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也没有比姜灵渝大多少,顿时又有些心软。
立在一旁的眉姨娘本就憋了一肚子话要说,见李氏有软化的迹象,立刻接口道,“二小姐可真是个有孝心的姑娘,可你若是有这份心,倒不如去禅竹院里多关心关心一下老夫人的身体,她可是被您气得头疾发作,至今还未痊愈呢。”
眉姨娘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讥讽,显然是不打算让姜灵溪再轻易见到姜平远。
“眉姨娘这是什么意思,祖母头疾是老毛病了,要怪也不能怪在我头上。”姜灵溪面色一僵,顿时收住了泪水紧紧盯着眉姨娘。
眉姨娘听了这话,用帕子掩住嘴角的冷笑。
“二小姐去了趟永州,怎么还失忆了不成?看来您这是把从前做得那些错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也难怪老夫人和老爷都对您失望至极。只是二小姐往后行事可得长点记性了,莫要让叶家觉得我们姜家,都是像您这般不收规矩的轻浮之人。”她轻飘飘地说道。
“你说谁轻浮了?你一个妾室,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姜灵溪脸色涨红,怒声说道。
眉姨娘面露嘲讽,笑道,“我虽然只是一个妾室,但好歹也是老爷正式迎进姜府,比起你这个淫奔在外,差点坏了名声小姐,还是体面得多。”
“你”姜灵溪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出半个字。
她从未受过这样直接的侮辱,更别提还是出自一个她原本就瞧不起她的姨娘之口。
她相信无论自己说什么,眉姨娘这张犀利的嘴一定都有办法曲解成更加不堪的含义。
姜灵溪脸上火辣辣得疼,再看周遭的仆妇都是冷眼旁观着她,她的心中更是羞愤难当。
“行了,眉姨娘还是少说两句吧。”李氏出声打断了两人话语。
可她并未斥责眉姨娘,反而转头对姜灵溪说道,“溪儿,眉姨娘说话没轻没重,你别往心里去。”
她对姜灵溪隐隐生出的同情,也在眉姨娘的煽动下消散地无影无踪。
“二小姐别见怪,是妾身一时口快,失了分寸。”眉姨娘适时地低头道歉,但那眼神中的得意和挑衅却并未收敛。
姜灵溪气得胸口发闷,她深吸一口气,才强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委屈,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般。
李氏对她的委屈视而不见,说道,“溪儿若是闲来无事,就多看看女训女诫,好好学学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姜家小姐,别再做出让府中上下都为你操心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