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的面容波澜不惊,淡淡道,“至于洛令安与沈由究竟是如何认识的,以及洛令安做这些事情的目的,只能由他自己来解释了。”
“小姐,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让我先去试探洛令安一番吧,万一这是个陷阱我们也来得及抽身。”鹤影皱眉道。
琼枝瞥了她一眼,又微笑道,“你顾虑得太多,以洛令安的为人,绝不至于和叶家同流合污。”
“你凭什么替他做保证,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知他的真实想法。”鹤影冷冷道。
“你这个人就是个一根筋的,我懒得同你再争辩。总是我与洛令安之间还算有几分交情,也更好开口,还是让我去打探吧。”琼枝也不气恼,笑着说道。
“那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你这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大概已经被那洛夫子迷了心窍,想多见他几面而已,并不是对沈由的案子上心。”鹤影拧着眉头看着琼枝。
“是又怎么样,我早就说了对他很感兴趣,也就是你这个傻瓜才发现而已。”琼枝弯唇一笑,美目中波光流转。
“你实在是色迷心窍,不知轻重。”鹤影冷着一脸却说不过琼枝,转头向姜绾求助。
“没什么好争的,我亲自去。”姜绾的面容镇定地开口道。
见两人安静下来盯着她看,姜绾继续说道,“我如今的身份是姜家嫡长女,与沈钰、沈由皆是表亲,洛令安也见过我与陆砚为了维护沈钰,在书院中一同出现。那我知道关于沈由的来龙去脉也并不奇怪,而你们贸然去找他就太突兀了,反倒让他怀疑我的身份。”
听到姜绾毋庸置疑的语气,两人也知道没有了商量的余地。
“好。”两人应声道。
姜绾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一圈,淡淡道,“我来之前,你们是在为洛令安而争执?”
“也不全是。”鹤影别开了眼,一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样子。
“琼枝,你来说。”姜绾说道。
琼枝被突然点到名,喝茶的动作顿了顿。
“好,我确实憋了一肚子的话。原本我不说也可以,既然你非要问我,那我可就直说了。”她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姜绾“嗯”了一声,平静地看着她。
“绾绾,我们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向华临渊和叶家复仇,起初也是因为华临渊牵扯在了沈由一案中,你才会与陆砚合作调查,我说得没错吧。”琼枝缓缓说道。
“没错。”姜绾面无波澜。
“经过你这些日子的筹谋,已经削弱了叶家部分势力,也让华临渊与叶家之间有了显而易见的裂缝。一旦华临渊没了叶家这个靠山以及昌林伯府的退路,他就一条丧家之犬而已,收拾他也是轻轻松松。再退一步,若你想给自己一个交代,那我们也找到了银素,我已经将她妥善安置好,一定会保证她的安全。有了银素这个人证,何愁不能将华临渊做得那些恶事,全都抖在世人面前。”琼枝继续说道。
“琼枝”鹤影沉着脸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琼枝不为所动,语气也更加认真,“你从来都只问利弊,且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既然对付华临渊已不是难事,我们又何必继续执着于沈由的案子。”
鹤影冷声反驳道,“无论如何,你也是见过沈钰那个孩子的。他的兄长沈由的死一直是他的心结,若是查不明真相,沈钰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那是他的事情,与我们有什么关系。”琼枝笑了笑,并不在意。
“你这样说话太冷血了,我不赞同。”鹤影冷着脸说道。
琼枝轻笑着,似有不屑,“鹤影,收起你那无用的同情心,这世上蒙受冤屈的人那么多,难不成你要一个个替他们讨公道吗。”
她的外表看起来妩媚热烈,心性却十分凉薄。
琼枝从小就入了宫,尝尽了宫中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才慢慢从最低级的宫女成为了公主的贴身侍女。若不是后来遇上绾绾,她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你不要强词夺理,我们既然要对付华临渊,那么替被华临渊害死的沈由翻案,也只是顺带的事情罢了。”鹤影反驳道。
“你说得轻巧,我们虽在暗中行事,可京都中依然危机四伏,稍有不甚就会落入万丈深渊。我们多一步动作就多一分危险,继续调查沈由这件事情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危险而已。”琼枝敛住了笑容。
她看着姜绾说道,“绾绾,你还没有替自己寻到公道,为什么要去浪费时间帮助无关紧要的人呢。当然,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但该说的话我还是必须要说。”
鹤影一时间哑然,她突然发现自己有些意气用事,也不得不承认琼枝说得话有几分道理。
姜绾平静地听完这番话,目光又了转向窗外,见外面的雨已经渐渐小了。
“没什么值不值,重活这一世,本就是要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姜绾淡淡说道。
她缓缓走到窗边,微风卷着雨丝扑面而来,她在瞬间变得格外的清醒。
“哪怕是对你没有任何益处的事情?”琼枝面露不解,一时间琢磨不透她的想法。
姜绾淡淡一笑,她曾经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