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周那个时期,青铜器不仅是政治象征,同样还是文化象征,可以映射多个方面社会现状,堪称是艺术的“史书”。
但自从战国时期,出现铁器以后,又经过春秋时期的礼乐崩坏,周天子丧失权威,各国诸侯互相征伐,很多青铜器都失去了本来意义,只当作礼器使用,价值自然要大打折扣。
不过这尊青铜鼎,虽然没有铸刻铭文,却毕竟是西周晚期的东西,年代和本身价值在那里摆着,而且器型古朴大气,保存的这么完好,价值不菲也在情理当中。
“真的么,风老师,我这尊青铜鼎真能值一千五百万?”
听见风起的估价,苏大强顿时难以置信,那可是一千五百万啊!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堪称是天文数字,即便是他现在,这笔钱也很是不菲,甚至能把他渡过当下的难关。
尽管在此之前,苏大强早就知道古董值钱,却不知道能值钱到这个地步。
他原本以为,能转手三四百万帮忙分担生意压力,就已经算是顶天了,然后再另外想办法周转,相信应该还有转机。
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尊青铜鼎远比预料的值钱,甚至高出了四五倍,坚持超乎他的想象,以至于脑袋里晕乎乎的。
最关键的是,他从黑市拍来这尊青铜鼎的时候,不过三十万人民币而已,这才过了大半年,转手就能卖出一千五百万,相比之下可是捡了大漏了。
哪怕他以前听说过捡漏,却并没有当回事,以为是骗人的把戏,就算真有那种好事,也不可能轮到他头上。
而当现在真正落到他头上,登时感觉不真实,有种被天上掉馅饼砸到的感觉。
“按照目前市价来看,这个估价应该是最中肯的,不过嘛······”
对于自己的估价,风起还是很自信的,他从事这行多年,不敢说对整个古玩行的市价了如指掌,但对青铜器这个行业,却还是充满信心。
只是他给出肯定答案后,又忽然话音一转,露出迟疑之色,让沉浸在喜悦中的苏大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急忙追问道:“不过什么?风老师您有话请直说,我都能接受的······”
“既然苏先生这么说了,那我也就直言不讳了,可能苏先生不知道,其实青铜器都是受国家法律保护的,还有文物部门负责监督,轻易不许私人买卖和出过展出。”
“尽管近些年,有不少青铜器被拿出来拍卖,但那些被拍卖的青铜器,都是根据相关法律执行的。”
“也就是说,必须是在以前出土,并有明确记录才可以,也正是因为这样,青铜器的市价才会居高不下,广泛引起注目······”
风起对行情可谓了如指掌,娓娓道来清晰明确,然后又指着兽面纹鼎继续道:“而您这尊兽面纹鼎,规制严整沉雄,器型古朴厚实,纹饰神秘狰狞,给人以神秘感,从纹饰可以看出,这是西周晚期诸侯国邢国的镇国礼器,放到现在就是镇国至宝。”
“又因为出土时间不长,按照相关规定,不允许随意买卖和拍卖,否则文物部门有权介入追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风起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将苏大强劈的浑浑噩噩,脑海里嗡嗡乱响,明明刚才还狂喜的心情,顿时被浇了头冷水,从头凉到脚。
他甚至哭笑不得,虽然这尊青铜鼎价值不菲,转手出去后更能帮他渡过难关,可是有什么用呢?
国家法律不许随便交易和拍卖,就算拿着青铜鼎去找人转让,也基本没人敢接受,等于看得见吃不着,完全是个鸡肋东西。
况且真要被文物局追查,知道他是从古黑市得来的,不知道会惹下多大麻烦,说不定还要整天提心吊胆。
也别看他是明州名流,可是在国家法律面前,他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在黑市上,其他人对这尊青铜鼎都出奇的保持沉默,感情他们早就这些道道儿,这才懒得吃力不讨好。
只有他什么都不知道,才会像个愣头青似得,大胆拍下这尊青铜鼎。
“那、那我这个,风老师,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任何事物的价值,都在于是否可以具象化,虽然这尊青铜鼎价值不菲,但只要卖不出去,换不到经济价值,也就毫无价值可言。
只是苏大强还不甘心,他现在生意急需要周转,否则会面临破产的危险,所以期望风起能帮帮忙,至少给点希望。
“这个、还真没有办法,不过苏先生如果有心,可以把它上交给国家,相信全国人民,和国家都不过忘记您的······”
上交国家?怎么可能!
自己花三十万买来的古董,若真是这么轻易交出去,他得有多不甘心啊?
而所谓的国家不会忘记他,最多不过是给点慰问金和锦旗,这种华而不实的褒奖,对他来说有什么用?
更何况,他原本还指望转让青铜鼎,好帮他渡过当前的难以,可惜现在没指望了,心中不由生出悲怆之感,难道他打拼了这辈子,会在眼前这个节骨眼上倒下?
“那好吧,谢谢风老师了,不过请几位老师,还是给个鉴赏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