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派专人详细调查,陕北巡抚杨紫杉知道情况却不报告,得撤职审查,丢城的县令送监狱判罪。”
“其他的,根据钦差调查的情况来定。”
孙承宗想了一下,回答说道。
“这事内阁商量着来办吧。”
朱由校对于怎么惩罚并不太关心,换人不换政策的事儿见多了,大明落到这个地步,换个一两人解决不了根本。
如果不是自己坐在皇位上,朱由校可能也要气得跳起来了。
“皇上,东江镇的李成龙又来催要军饷了!”
孙承宗换了话题,生怕顺着陕北民变的事儿,自己的这位学生又闹出什么别的事来。
边说边从袖子里抽出奏折,递了上去。
朱由校快速扫了一眼,随随便便放下了。
“李成龙真是狮子大开口,东江镇那点兵力,一张口就要这么多粮饷。”
想了想,他又说:“让登莱巡抚袁可立看着办吧,查清楚了,按实际情况发放。”
孙承宗没想到朱由校竟然同意给东江镇拨款,虽然是通过登莱巡抚,量力而行,但这至少说明皇上还是愿意支援东江镇的。
“皇上,户部现在手头紧,国库空空,东江镇的军饷全额发放,资金周转很困难啊。”孙承宗提醒说。
“那就先给一半,告诉东江镇的士兵们,想拿银子,想升官,朕这里都有机会,只要他们能拿建奴的脑袋来换。”
“一个真建奴脑袋五十两,就看他们能不能赚得到了。”
朱由校回答说道。
“皇上,这样的悬赏,会不会太慷慨了?”孙承宗问。
“外族的人头都能值四十两,建奴的脑袋给五十两还多吗?”
“没有重赏,哪里找得到勇夫?”朱由校反问道。
“皇上,应该鼓励将士为国忠诚,心中有忠义,自然会英勇抗敌。”孙承宗坚持道。
“将士忠诚勇敢,奋力杀敌,更应该重重奖赏,这是他们应得的,只要有战功,高官厚禄我绝对不会小气。”朱由校说。
“皇上,老臣并不是有意反对,实在是国库真的承担不起这样的悬赏。”
孙承宗坦白了,不是不同意,是真的没钱。
朱由校说:“朕倒是希望这悬赏能起作用,东北建奴的兵力有多少,辽饷一年几百万两,这几百万两银子能换来多少人头?
孙承宗意识到这话不能再深入了,万一触动了皇上关于辽饷的心结,事情就不妙了。
“皇上,东厂魏公公擅自设卡在运河上,和百姓争利,请皇上下令撤销税卡,召回魏公公回京。”
孙承宗觉得魏忠贤实在是太过分了,如果不是他私下设卡,运河总督怎么会带兵来理论。
“召回东厂的厂公,没问题,撤税卡,也行,只要你们能收齐税收,补上国家的开支就行。”
“不要再提增加百姓的税,朕不想看到官府把百姓逼得造反,到处都是流民。”
“增加商税,减少士绅的特权,都可以考虑,只要内阁能做到,朕立刻召回魏公公。”
朱由校说完,摆摆手站了起来。
孙承宗闻言露出一抹异色来。
这事,有些棘手啊!
……
袁可立,那是登莱的巡抚。
此时的他,正迈着大步站在船头,眼巴巴地盯着前面那个小岛。
他心里头转着念头:
这次的任务得漂漂亮亮完成,既得省钱,还得让京城和东江镇两边都高高兴兴的。
因为皇上发话了,大部分的粮草得登莱这边搞定。
现在这年头,登莱也不是家大业大,他自己左抠右省,好不容易攒了点家底,大部分都装在后面那艘船上。
一眨眼的工夫,皮岛就到了。
此时的李成龙,头上戴着钢盔,身上穿着铠甲,早就站在码头上等着了。
周围围着一群干儿子和亲兵,码头边上,士兵密密麻麻站了一圈。
他对袁可立这位登莱的大官,心里是挺佩服的。
有这么个人,时不时能搞到粮食军饷,还对东江镇挺友好,对东江镇来说,简直就是个宝贝。
前些日子听说袁可立被上面挤兑,可能保不住自己的位子,可把李成龙吓得够呛。
万一袁巡抚真的走了,新来的巡抚对东江镇是啥态度,谁能说得好?
没有了登莱撑腰,东江镇的日子指定更难过。
袁可立的官船一靠近岸边,李成龙那叫一个热情,几步就窜上前,半跪在地上。
“臣东江镇的总兵李成龙,参见钦差大人!”
袁可立赶紧走上前,拉起李成龙。
“李总镇快起来说话吧。”
李成龙顺势站了起来。
“钦差大人,我准备了点薄酒,想为袁大人接风洗尘,希望大人不要嫌寒碜。”
袁可立摆摆手:“李总镇太客气了,我这次来还有皇上的任务在身,要不我们先处理公事,完了咱们再好好喝一杯如何?”
“全凭钦差大人吩咐,东江镇一切都听您的。”
李成龙笑眯眯地说。
这几年,能让李成龙真心笑的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