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取来黄酒和花生米,把一盏端到了桌面上。
有银问,棉花与食盐的情况,打听得怎么样?喜妞说,这些物品吃紧,前几天进了一批还没有出手,我想屯着看看。有银笑了起来,说,你这个妇人,天生是做生意的料!你就不要出手了,我这位兄弟要带到红区去呢,价差可大了,你们可以好好挣一笔!
有玉说,我可没有带钱,只是了解情况,后一步再考虑采购。有银说,你帮我挑猪肉走了一路,还受了“苦肉计”的伤,我不得付给你酬劳呀,我早想好了,卖猪肉的钱我分给你十块光洋,正好可以把一部分棉花和食盐买下,挑到红区去,你又可以翻一倍,这样一趟等于你挣了二十块光洋,还为区苏解决了进货渠道,有了一个公务的交差。
有玉说,那好吧,我明天就走,不能在白区久留了!
有银把铺子的钥匙丢给有玉,说,我和喜妞再商量点事,看看那批棉花和盐,帮你准备一下明早好出发。你先回铺子里,记住不能乱走,你毕竟是红区来的干部,有人认出来或盘查起来,那就麻烦!
有玉知道有银的意思,无非是和喜妞久别了需要单独在一起,就把碗里的酒水喝干,起身走了。有玉出门时把大门关了起来,左右瞧瞧,一片安静。有玉想起第一次来小院的情况,那时他推开虚掩的房门,听到里面异样的声响,就坐在门口等候,直到有银出来。
有玉想,有银有自己的活法,在乱世里如此从容。有玉站在石街上,打量着黄石的夜景。琴江在小镇边盘绕,似乎要把灯火带往不远的梅江。星辰在夜幕中闪耀,灯火在琴江中寂寥燃烧。下弦月落在高高的树梢上,仿佛找到了依靠,但不久慢慢升起,高出树梢。月光带来了更深的凉意,一只猫头鹰叫了一声,传播到黑沉沉的大地。
有玉回头看了看小院的灯火,想起了一个人,就往梅江边走去。有玉的独身,在后世的族人中一直是个谜。在清明扫墓的时候,敦煌常会听到族人说起这个话题。敦煌说,任何时候,独身都是一个谜。独依听到敦煌的谈论,也沉浸在对谜底的追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