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生了我以后,把我丢村里跟奶奶一起过,她和我爸东奔西跑到处打工,他们就想要个男孩,托了关系去做的试管,生了三胞胎儿子,就是我的三个弟弟。”臻灵觉得话题有些跑偏,不过这个时候不聊点什么也有些尴尬,但是她心里还是摸不透沈平阳为什么要问这些。
“原来是这样,我真挺羡慕你这样的,我一直想要个弟弟妹妹,可是没有,你们家里姐弟四个,小时候应该不寂寞吧。”沈平阳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客套话,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向往这种家庭成员很多的家庭。
“不寂寞。”臻灵不知道怎么说,寂寞的确是不会寂寞的,不过是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完整地拥有过一样东西,说起来,她还很羡慕沈平阳这样的独生子女,于是她也问到:“你爸爸妈妈肯定都很宠你吧,要什么给什么?”
“那也不至于,我爸妈对我要求也很多,因为只有一个,所以不管什么,他们都盯得很紧,压力真的很大。我本身也不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有时候就在想,要是有个兄弟姐妹分散下我爸爸妈妈的关注力也是好的。”
“那算什么压力,至少不会吃不饱啊。”
臻灵默默地说道,她和沈平阳成长的环境差太多了,两个人注定没法共情。
“其实我小时候也吃不饱过。”沈平阳继续说道,“家里条件不好,我读高中的时候我爸丢了工作,那时家里穷得没办法,我饿到不行的时候就喝凉水,喝两茶缸水把自己肚子灌满,然后就躺床上睡觉,睡着就没那么饿了。”沈平阳说完就注意到臻灵在看着自己。
“你看着我干什么?”沈平阳问。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会跟我聊这个。”臻灵低下头,在她的理解中,一个人愿意跟另一个人聊起自己的过往日常,很大程度说明沈平阳已经把她当作是可信任的人,至少在潜意识是这样,臻灵想到这个心里就不由自主地觉得很高兴。
臻灵上出租车的时候,脸上还嵌着笑容,比她刚来的时候高兴不少,沈平阳回想了一会儿,自觉并没说什么让人特别开心的话题,对于像臻灵这样的女孩子来说,沈平阳都不会放心思去思索她的心情,所以这个疑惑只在沈平阳心里过了一下,然后,沈平阳就把这件事给忘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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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灵的母亲总算联系她了,电话一接通就劈头盖脸地骂了
臻灵一通,臻灵在接电话的时候才绝望地发现,无论她学多少心理学知识,当自己面临具体问题的时候,竟然一点用都没有,臻灵耐着性子听母亲喋喋不休的辱骂,她还不敢挂电话,因为如果挂了电话,接下来的恐怕是更猛烈的狂风暴雨。
从母亲的话中,臻灵逐渐知道了一件事,原来是老家的地被征收了,三个弟弟怕臻灵回家跟她们分钱,一家人瞒着臻灵把征地款给分了,这也就是那么长时间全家人都不联系臻灵的原因。
臻灵觉得好笑,征地款才多少钱,分了就分了,这么多年她给家里那么多钱,要计较的话,不早就计较了吗?
可问题的关键就是,当初村里给测量的时候,幺弟乘测量人不注意,在测量数据上加了个1,结果征地款也就变成了原来的十倍,全家人领到钱开心得不行,三个弟弟也跟暴发户一样花钱如流水,可没到一个星期,上面就发现问题,然后一路追查下来,最后给臻灵家下了通牒,要么退钱,要么就把人抓起来再退钱。
臻灵的三个弟弟不怕死地跟人吵了一架,结果三个人都被抓进去了,老两口这才知道着急,拿着钱去赎人
,可是钱被挥霍得太多,缺口怎么补也补不上,老两口从村头求到村尾,没人敢跟这件事沾上关系,也没人愿意借钱,臻灵的父母在家里垂头叹气的时候才想起还有个在城里工作的臻灵,大骂臻灵没良心,家里出那么大的事居然都不知道关心一下,完全忘记了是他们自己把臻灵给拉黑了。
臻灵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又气又好笑:“他们这是犯罪,活该关进去,让他们清醒清醒,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臻灵母亲听女儿这么说,又对着她一通骂。
“你骂我有用吗?我有钱吗?那么多钱,我去哪里凑?”
“你去借啊,不行,这么多钱,你讨饭都要给我讨来。”
“妈,你理智一点好不好,如果七八十万是我磕个头就能讨来的,我天天什么都不用干,就磕头讨饭好不好?你们也有意思,分钱的时候没人想到我,现在要钱了,还要我马上拿出钱来?我变魔术的啊?”
“你就算卖也要卖出来!他们三个从小没吃过苦,那种地方怎么是人呆的?”
“不想呆不是人呆的地方就别干不是人的事,让女儿去卖贴儿子的亲妈你也是独一份,我要卖也可
以啊,总得有个价吧,你不是我亲妈吗?你给你女儿定个价啊。对了,我现在单身,你干脆给我相个男人,收笔彩礼,一举两得。”
“现在没人愿意沾咱们家,再说,彩礼也不够啊。”
“你们还真去问过了?”臻灵对父母真是无语了。
“也不是,臻灵,爸妈知道你也难,这么多年,你给家里的也够多了,别听你妈胡言乱语,她也是着急,说的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