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医院的时候,大宫还在抢救,小王去找雅雅,我在急救室外等,看着周边空荡荡的,竟然连一个来探望大宫的人都没有。
医生出来,以为我是家属,让我签单子,我说我不是家属,是律师,来了解下情况。
医生看我的脸色立马变了,估计是被医闹吓的。
我连忙说我是街道和妇联的合作情感律师,正在帮他们夫妻做调解,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恶性事件。
医生的脸色缓和不少,跟我说道:“既然是街道和妇联的,就联系下患者家属,患者情况很不好。”
“很不好是什么意思?”
医生跟我说了一大堆专业名词,大概意思就是大宫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植物人的意思吗?”我被绕的有点晕。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赶紧联系患者家属过来。”
我打电话给潘主任,让潘主任联系大宫家里人,隔了很久,一对老夫妻相互搀扶着过来,大宫的母亲一直在哭,而他的爸爸则是不停地骂“活该!”
因为时间实在是太晚了,我把大宫的父母带到值班医生那边后,就先从医院出来。
小王给我发微信:“我已经给雅雅做了心理疏导,她现在状态好多
了,姐,我怀疑雅雅上一段婚姻老公有精神问题,所以影响她的精神状况也不稳定,所以今天晚上我要陪在她身边。”
“你晚上不回去,你男朋友会不会生气?”我略带担心地问。
“没事,他很支持我工作。”小王毫不在意地说道。
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对,但无暇多想,刚到车上的时候就接到一个咨询电话。
我除了本地的面对面业务外,有时候也会接听外地打来的咨询电话,而且往往是晚上的时候,
今天来电话的是个女士,她的谈吐非常优雅,开口就说道:“律师,我想咨询一些事。”
“嗯,你说。”
“在这之前,能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极强的倾诉欲望。
“你的故事,是不是关于孩子?”因为她开口想让我听故事,而不是直接咨询法律问题,大概是职业敏感,我觉得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更可能和孩子有关。
而这次,我果然猜对了,她情绪没控制住,一下哭了出来。
接着我在她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拼凑出了她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叫芳草。
芳草是个美丽的姑娘,她家在西北,一个极度缺水的地方,日子真的是苦得过
不下去,稍微有点姿色的姑娘都往外跑,在她们那个地方,只要能嫁出去就是人生赢家。
但芳草没办法外嫁,因为她有两个哥哥。
村里的姑娘越跑越少,光棍也越来越多,芳草的两个哥哥就是大光棍,时间长后,芳草的父母就坐不住了,就用了村里惯常的一招,找个也有兄妹的家庭,用自家的女儿换个儿媳过来。
如果芳草只有一个哥哥,这当然没问题,可她有两个哥哥,和谁家换就又成问题了。
眼看两个哥哥年纪越来越大,芳草父母决定让大哥先娶媳妇,于是找了媒人帮忙撮合这事。
在现在很多偏远山区,还是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他们没那么多的爱情之说,嫁娶更多的是为了家族利益。
芳草年纪小,也没什么情情爱爱的想法,父母让她嫁,她就嫁了。她漂亮,想娶她的男人不少,可这个时候,大哥反而挑剔起来了,不是嫌这个丑就是嫌那个笨。
大哥还在挑挑拣拣的时候,一个阔嘴女人挺着肚子来找芳草父母,说是怀了二哥的孩子。
芳草父母找二哥来问,果然是的。
芳草父母问阔嘴女人的父母怎么解决这件事,对方不要钱也同意阔嘴女
人和芳草二哥结婚,前提是芳草要嫁到他们家。
他们家的儿子是全村最丑的男人,大家都叫他“癞头”。
芳草父母想到癞头的模样,有点不舍得女儿,可癞头父母却耍起无赖,叫嚣要是芳草不嫁过来就带着女儿去把孩子打掉。
芳草父母怎么舍得孙子被打掉,愁眉苦脸几天,终于在女儿和孙子之间选择孙子,没有征求芳草任何意见就开始张罗芳草和癞头的婚礼。
芳草虽然还不懂情爱,可她也知道美丑,现在全村都知道她要嫁给癞头,再看到癞头流着口水,一双色眼滴溜溜在自己身上转悠的样子,芳草有一种生理性的恶心。
可之前就说了,这边还是看父母,父母同意,女儿是没办法反对的。
可芳草心有不甘,于是晚饭时候一个人坐在牛棚外面不肯回去。
村里有个二流子看到漂亮的芳草就过来勾搭她:“芳草妹子,你这么漂亮的小人儿嫁给癞头真是可惜啦!”
二流子的话说中芳草的心思,她抱着胳膊呜呜哭了起来。
二流子伸手揽住芳草的肩膀,嘴里腥臭的烟味喷吐在她脸上:“芳草妹子,我有个主意,能黄了这桩婚事,你愿意不愿意?”
芳草
如闻天籁,忙仰头问他:“有什么办法?”
“你先说,事成之后,你怎么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