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将军,我去岭南,主要是想会一会,那个缴了你兵权的顶头上司。”
这是叶风的实话。
他现在新守马家庄,急需补充人马。
如果能把夏侯仪的旧部招揽来,叶风就能更放心应对多方的势力。
而且以后他进驻岭南的盐矿,也会更加得心应手。
简而言之,手下的兵越多越好。
听到叶风这样说,夏侯仪松了一口气,但仍是提醒道:“叶大人,那缴了我兵马的,乃是属下的原上司都司梁曲,此人又是济山知州梁斌的胞弟,不太好对付。”
“哼,梁斌两兄弟再难对付,难道连皇帝也不放在眼中?”
叶风不以为意。
他是女帝钦命的押运军饷的锦衣卫头领,锦衣卫专职查办不法官员。
只要能掌握梁曲的罪证,叶风就敢直接先斩后奏。
因此,叶风与夏侯仪商定好之后,准备第二天一早就继续南下,进入岭南地界。
第二日一早,叶风与夏侯仪出现在了马家庄的码头上。
顺着水路,不出半日便可直达岭南地界。
叶风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将属于夏侯仪的兵马夺回。
而要夺兵权,自然不能大打出手。
因此叶风只带领了随行的二十个锦衣卫,加上夏侯仪一起。
其余锦衣卫,则和鬼贩一起留守马家庄。
就在叶风他们上了一艘小船,沿着水路出发不久之后。
马家庄的码头上,出现了一个少年。
那少年望着船只离去的方向,微微皱眉,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似乎在思考什么。
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表现得有些气馁。
“算了,还是把事情告知杏芝姐,让杏芝姐来想是怎么回事吧。”
少年嘀咕了一句,转头走进了马家庄。
走在马家庄的街道上,少年颇为轻车熟路。
很快,他就逛进了一家茶摊前。
此刻,茶摊一角的桌位上,坐着一位头戴斗笠,面戴黑色面巾的人。
这人低垂着头,使人看不清其面貌。
但只要稍微留心,就会发现这人身材苗条,从身形上看去,应该是个年轻女子。
少年走到这女子面前坐下,将刚才在码头上看到的一幕告知了对方。
然后,少年看向女子,小声道:“杏芝姐,他们不会去了岭南吧?”
杏芝微微抬头,露出一双风情秀丽的丹凤眼,轻声问道:“马家庄的那条水路,自然是通往岭南的,那个太监带了多少兵马前往岭南?”
少年俏皮地伸出两根手指头。
杏芝微微蹙眉,问道:“二百人?”
少年摇了摇头。
杏芝见状,一双美眸倏然睁大,眸中闪过一丝惊疑,问道:“二……十人?”
少年立刻点了点头。
杏芝沉默片刻,面纱遮住了她绝美的容颜,使得没人能知道她此刻的表情。
少年只能从杏芝的眉眼间,看出杏芝此刻复杂的神色。
其实,在叶风的部队进驻到马家庄的当日,杏芝就和少年来到了马家庄。
如同叶风猜测的那样,杏芝和少年监视着叶风的一举一动。
而恰恰是通过这几天的监视,杏芝和少年发现,这个年轻太监有别于他们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当官的。
先且不说叶风一来就处置了鱼肉百姓的县令,令马家庄的乡民出了一口恶气。
就说叶风带领一帮锦衣卫进驻马家庄后,与马家庄的百姓秋毫不犯,能做到这点就极为不容易。
杏芝和少年还发现,这个年轻太监和他的手下,每次出门向老百姓采办点东西,都会给老百姓银子。
这点完全有别于其他的军队。
而且更夸张的是,如果老百姓遇到了难处,比如房屋破损了,那个太监手下的士兵,还会去帮忙修补房屋。
有孤寡老人家水缸没水了,那些士兵也会轮流帮忙挑水。
没有柴火了,士兵们更是会去附近砍好柴火,然后送到孤寡老人的屋里。
仅仅几日时间,整个马家庄的百姓,都对这支进驻了他们庄上的朝廷军队,产生了爱戴拥护之情。
“若是天下的军队,都如这支军队一般爱戴百姓,那我们又何必……”
杏芝不止一次发出这种感慨。
就连一向看不惯朝廷的少年,也一改往日态度,对叶风和他们的部队刮目相看,更不再称呼他们为“朝廷走狗”。
所以,这几日下来,杏芝和少年与其说是在监视叶风。
不如说她俩在暗处观察叶风的同时,默默改变了对叶风的印象。
“他为何突然要去岭南?”
茶摊上,少年发出了疑问。
杏芝摇头道;“据我们观察,他这几日除了安排手下修筑工事,就是各种打听情报,俨然在做好万全准备,要应对什么的到来。”
而这也是杏芝奇怪的地方。
按理说,这个太监既然负责押运军饷,那么自然是尽快到达目的地,将军饷送出手。
可偏偏这个太监不按常理出牌,反而在马家庄扎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