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芝姐,你知道吗,阮二哥常常给我们讲一些发生在皇都的有趣事情。”
“那你对河坊街了解吗?”
杏芝眼眸微垂,眼尾擒着笑意。
两人在此密林中谈话,不远处便是披金带甲的千余名士兵,稍有不甚便会被发现。
但两人眼中丝毫没有这些士兵,他们不受到任何影响,在林中畅谈仿佛在自家后院一样。
少年来了兴致,开口道:“阮二哥虽然给咱们讲了很多关于皇都的趣事,却很少提起河坊街,甚至他在河坊街从事什么营生,他也从未对我们讲过。”
“那你便是不知道河坊街了。”
这林间有清风拂过,杏芝捋了捋耳边的发丝。
她神色平静道:“河坊街是皇城三教九流聚集之地,流氓地痞多入牛毛,又有江湖三大地下势力盘踞在河坊街,因此河坊街治安极差,乃皇城首屈一指的混乱之地。”
“皇都……天子脚下居然有这么混乱的地方。”
少年下意识露出惊讶表情。
随后想到阮二哥,便惋惜道:“没想到阮二哥当初生活在这么水深火热的地方,难怪他要搬到咱们这里来。”
杏芝听到少年这么说,微微一笑,却不置可否,只是继续道:“河坊街之混乱,连朝廷几番派人清缴,耗费了不少时日、人力、物力,都没能将河坊街的三大势力拔出。”
“那些地下黑帮居然这么厉害……”
少年先是吃惊,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凝着眉毛,不解问道:“不过河坊街又和那个太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杏芝解释道:“就是皇帝派那个年轻太监去治理河坊街的治安。”
“什么?”
少年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忍不住抬高了音量。
好在此刻远处的守备军中,张春斩杀了自己的战马后,已经指挥士兵们准备继续进军,人多而嘈杂的情况下,没有人注意到少年发出的动静。
杏芝白了一眼少年。
少年也感觉到自己的冒失,歉意地缩了缩脖子,然后开口问道:“那太监剿灭了河坊街的三大势力了吗?”
“并没有。”
杏芝摇了摇头。
不知出于何种心里,少年略微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只要是跟朝廷作对的人,都是好样的,河坊街的三大势力岂是那个太监能轻易剿灭的。”
杏芝丹凤眼微眯,俏脸带着一丝不悦盯着少年,道:“和朝廷作对的就一定是好人么,那河坊街的三大势力中,其中劲风堂和虎鲨帮为非作歹,欺凌百姓,他们所作所为与朝廷那帮贪官污吏又何区别?”
少年见杏芝罕有的生气,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认错道:“对不起杏芝姐,我只是觉得他们和朝廷不对付,便……”
“没事,你能认识到错误就好。”
杏芝恢复了脸色,继续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日后你若遇到与朝廷对抗的人,也要辨别这些人是否心怀正道之心。毕竟作奸犯科者,也是和朝廷不对付的,一定要离他们远一些。”
“好的,我一定记住杏芝姐的教诲。”
少年调皮地缩了缩脖子。
他又见杏芝直直盯着自己,那双好看的丹凤眼中,似星辰般深邃。
少年权知自己认错认得唐突,便认真道:“杏芝姐放心吧,你把我当成亲弟弟一样照顾,又教会我许多人生道理,我保证这辈子一定秉持正道,绝不会作恶多端。”
杏芝闻言,这才微微颔首。
少年立刻展颜一笑,继续问道:“继续说说那太监的事吧,他不是没有剿灭河坊街的三大势力吗,那皇帝是怎么处罚他的?”
“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那太监灭有剿灭河坊街的三大势力,但是仍然整顿好了河坊街的治安。”
杏芝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眸中泛起了一抹异样的光芒。
少年听到杏芝这么样,下意识有些不相信,但一想到杏芝姐不会欺骗自己,便急切询问其中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说来也挺匪夷所思,我初闻时亦是十分不可置信,但在得知了事情始末之后,我不得不佩服那个年轻太监的才干。”
杏芝说完,将她知道的在河坊街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了少年。
“那太监拥有的思维绝非常人,他在进入河坊街之后,居然想到了通过拉拢河坊街的地下势力做生意,来达到维持治安的目的,这真让人不可思议。”
“还能有这种办法?”
少年俨然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荒唐事。
他不禁暗暗咋舌,心想拉拢一群地痞流氓做生意,这真是高高在上的朝廷干得出来的?
何况,一群地痞流氓能做什么生意?
“我们的探子也没有探到那个太监和三大势力做了什么交易,只知道太监先后和虎鲨帮以及劲风堂的当家交谈过,然后两家就同意了那个太监的要求。”
“虎鲨帮,劲风堂……”
少年念叨着两个名字,旋即询问道:“不是有三大势力吗,还有一家叫什么名字,他们难道没和那个太监谈妥条件?”
“那倒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