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听说他已经回老家了!”凌槐绿将包子放下,转身去烧火,打算做个鸡蛋青菜汤,对付着包子当晚饭。
裴观臣见她身上一股子轻松劲儿,全然没了之前的紧张与仇恨,想必,棘手的事已经解决了。
“哥,这包子味道如何?”凌槐绿将包子又蒸了一下,此时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裴观臣点头:“很好!”
凌槐绿瞬间笑眯了眼,她就知道,自己手艺不会差。
她补了一句:“我做的!”
裴观臣又回了一句:“很好!”
凌槐绿心情很愉悦,哼着小调出去,将剩下五个包子收起来,打算找个机会给王钊,也不知道他给自己找的课本找齐了没。
裴观臣瞧着窗外忙碌的身影,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久远的记忆。
“哥哥,你看我画的,好不好看?”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女娃,穿着蓝色背带裤,粉嘟嘟的抬眼问他。
凌文海是公安,加班是常有的事。
赵秀华有时候忙不过来,就把凌槐绿放他们家,让他帮忙照看一下。
裴观臣是不喜欢小孩子的,可那小姑娘不一样,她长得太漂亮了,就像年画上抱鲤鱼的小娃娃。
说话也奶声奶气,干干净净和院里那些鼻涕孩儿,压根不是一回事。
他拿过小姑娘的画,两个大的火柴人拉着个小黑点,实在看不出哪里好,可他对上小姑娘期盼的眼神,还是违心的说了句:“很好!”
小姑娘瞬间乐开花,嘴里唱着歌,转着圈儿在院里跑来跑去。
那样轻快欢乐的日子,如今想起来,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般遥远,原本已经模糊不见,因着她的出现,又渐渐清晰起来。
晚上,院子外响起两声布谷鸟叫唤。
拿着书的裴观臣嘴角微微扬起,不知城里几时有布谷鸟的。
凌槐绿听着声音,悄悄开门出去。
王钊将一摞子书给她:“给,练习册习题本都给带着呢!”
凌槐绿就着月光,发现有好些书都是崭新的,这怕是刚发下来的吧!
“这这你从哪儿来的?王钊,我是想要书,但你不能偷人家的啊!”
王钊啃着包子,看在包子好吃的份上,他就不跟小绿姐计较这些了。
“你想啥呢,我都是从人家手上换来的!”
“拿啥换?”
“弹弓、卡片、玻璃弹珠、烟盒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小绿姐,你放心吧,这些人没打算读书,那书就是个摆设,能换个东西挺好,他们再回头说书丢了,想着以后都不读了呢!”
凌槐绿沉默,这个年代,能读书的人家不多,同样,也有人见识了没文化的苦楚,迫切想让孩子多读些书,将来前程顺遂一些。
可惜,想读书的往往不能读,不想读的被人拿着棍子逼着读。
她想到此,忍不住语重心长道:“小钊,别人读书不读书,或许不怎么样,可你不能不读啊。
你要知道,你跟姐姐一样,都是没后路的人,读书,是你唯一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只有读书,你将来才能走得更高更远,不会被你后妈拿捏!”
王钊心不在焉道:“嗯,我会努力的!”
凌槐绿长出一口气:“你上初中了,以后我有不懂的地方,就可以向你请教了!”
王钊浑身一激灵,小绿姐她她刚才说啥?
她以后有不会的,要要向自己请教?
王钊突然觉得,嘴里的包子不大香了。
次日,王钊破天荒在课堂上认真起来,居然没打瞌睡,让好几个老师都频频侧目。
后座同学戳了戳王钊后背:“王钊,我有最新的《故事会》,你看不?”
王钊忍着心头痒痒:“不看!”
小绿姐那么大的年纪,都结婚了,还一门心思想读书,回头要是问他问题,他答不上来,多尴尬啊。
十三岁的小小少年,头回燃起属于男人的自尊。
“哥,我每天上午要出去两小时,但我一定会把家里收拾好,也会准时回来做午饭,可以吗?”凌槐绿捏着手指问裴观臣。
她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住着人家的房子,吃着人家的伙食费,享受着一切生活便利,这才过了多久,就开始想着自己的事,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
“嗯!”裴观臣头也没抬,淡淡应了一声。
凌槐绿愧疚不安道:“哥,谢谢你!”
赵天才刚开始卖包子,不管是做工,还是出去售卖,凌槐绿都不大放心,她必须去盯着。
凌槐绿走了没多久,先前在家里遇见的青年又来了。
“你这小媳妇还怪忙的,我瞧见她在三中门口,带着一对兄妹俩卖包子!”李卫平将手里本子递给裴观臣。
“上月初,从云省拉过来那批水果大卖,我和陈涛算了一下,刨除车费人工成本,净赚了五千块。
小裴,这生意能做啊,涛儿的意思是,咱们继续走云省,拉点私货回来卖,那边烟叶子”
“不行!”裴观臣放下账本,打断他的话:“烟这个东西,不是谁都能碰的,能走正道赚钱,何必要刀口舔血。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