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柳小七扬眉一笑,笑得甚是亮眼:“咱们还是先去怡红院吧,免得二哥疑你。幸而不远。”
贾琮哼道:“跟着施黎玩儿,你是不是把京中的花楼都踩遍了?”
“是。”
他两个遂并辔来到怡红院,让老鸨子罗泰娘挑了个单间,柳小七遂说起经过。原来,柳四这些日子时常外出,柳老爷子起了疑心,问了问他。柳四编不出好借口,便闷头不说。让老头声色俱厉审了审,招了。老头大怒,赏了他一顿家法,关起来了。柳小七那几日欺负赌坊的人欺负得畅快舒心,那晚上忍不住撩了撩柳四,谁知道柳四居然逃跑了!
贾琮奇道:“你们家是怎么关人的?你们那宅子我看过,没有地窖之类的。”
柳小七笑道:“并无合适的关人之处,只是寻常的屋子罢了,也没人看守。”
“啊?那凭什么关得住柳四哥这样的高手?”
柳小七饮了口茶:“因为没人想得到他敢跑。”
“……好吧……”
柳小七接着说。柳四逃了,柳老爷子暴怒,命人去查柳四究竟做了什么,柳小七拆屋顶的事儿也暴露了。只是柳小七跟施黎混了这么久,编个瞎话早已不在话下,硬说他是得了消息、高公子让城西不知哪个有来历的赌坊抓走的。柳老爷子问他何故要拆人家屋顶,他道:“我也不知道是哪家赌坊,只四处吓唬他们,并不曾伤一个人,为的是引出幕后之人的好奇来。”又扯了一大通有的没的。老头儿将信将疑,不敢再放他出去、也没揍他,只关了起来;这回却使了人看着。
柳小七的心早已野了。关在屋里一日两夜,今儿早上撑不住了。方才有人来取回早饭的碟碗,柳小七懒洋洋跟人家说了几句闲话,趁人不备像只兔子般逃了。本想到荣国府来打探打探柳四的下落、哥俩好联手去外头闯出一番事业,不想迎面撞上了柳二。
贾琮大笑:“你放心,你二哥没这么快知道你是逃跑的。陈姐姐必设法绊住他。”
柳小七伸了个懒腰:“我先住到阿黎那儿去。若有了我四哥的信儿,你告诉我一声。”
贾琮哼道:“不干。你分明是特意我把往你祖父眼皮子底下推。”
“那只能算你倒霉了。”
贾琮拧了一把他的腮帮子:“这脸皮究竟多厚了?我且量量!”柳小七嘿嘿直笑。
本以为柳家很快就能找来,谁知他二人吃完了茶点还没见追兵,贾琮遂先去翰林院了。柳小七多了个心眼儿,寻罗泰娘要了身女人的衣裳,自己描眉画眼了半日画得比鬼还难看,几个粉头在旁笑了个跌倒。终是罗泰娘亲替他化的妆,赞道:“好模样!”柳小七拿帕子掩面而笑,众粉头又笑倒。罗泰娘又命喊辆马车来。她自己另梳了个高髻,还特意踩了双喜鹊头的高足靴亲送柳小七上车,并打发了个小丫鬟跟着。柳小七垂头缩肩,盈盈细步上了车。罗泰娘挥动帕子喊道:“好生服侍巧儿姑娘~~”小丫鬟脆生生的答应了。
马车夫问道:“敢问姑娘,这是去哪儿?”
柳小七捏着嗓子羞答答念了个地址,又道:“往他们后门去。”马车夫扬鞭而动。
不多时,到了那去处,柳小七自己不下车,命小丫鬟去同守门的说话儿,只道是怡红院的巧儿姑娘要见他们家二爷。守后门的面色古怪瞧了小丫鬟几眼,使了个人到里头去了。这小丫鬟本是罗泰娘特挑出来陪柳小七的,又灵巧、模样儿又好,等着的功夫便与守门的两个男人调笑起来。
等了半日,里头气势汹汹冲出来五六个婆子,上前就轰这小丫鬟走。小丫鬟吓得花颜失色,抱着一个门子的腰往后躲,口里还喊救命;门子情不自禁伸手拦住一众婆子。婆子们怒朝门子喊道:“你做什么?我们是大太太的人!”
那门子虽不敢惹大太太,终归也是个男人,哪里肯放身后那个俏丽姑娘对着这帮“死鱼眼睛”?陪笑道:“各位婶子,有话好说嘛,哪有一句话不说就打人的。”
婆子愈发怒了:“何尝打她了?下贱的小娼妇,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哪里容得你撒野……”
话音未落,那小丫鬟已啜泣起来,哭道:“谁又何尝天生想做粉头的……不过是家里穷、被老子卖了……你们卖在富贵人家、我卖在那里罢了……”
门子愈发怜惜道:“各位婶子,她也是个苦命的人。”
个把婆子方才也曾闪过了一缕恻隐之意,闻言立时又怒,拥上前来轰:“快走快走!你命不好是你上辈子造的孽,还有脸哭么?莫要站脏了我们家的干净地儿。”
小丫鬟一壁哭一壁往外跑,口里还喊:“分明是你们家二爷自己点的牌子,还叮嘱我们姑娘走后门。何苦来,连请个粉头都不能自己做主,还劳顿我们姑娘来做什么!”拿帕子拭着泪上车了。几个婆子赶到车前接着轰,马车急忙忙走了。
才拐出路口,赶车的问:“姑娘,可要回怡红院去?”
“不去。”柳小七捏着嗓子道,“再往另一处的府上去。”乃又说了个地址,“仍去后门。”
马车夫见多了这些事儿,答应一声扬鞭便走,晃晃悠悠赶到了下一户人家。这回小丫鬟下了马车,细声细气告诉后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