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述言嘴角微微上翘,那时候因为这句‘夸奖’产生的久远的郁结之气在此时消散。
——看,还是有正常人的嘛。
“莫非……”岑景双眼一眯,两步跨到沈述言前头。“……你不是如此?”
岑景当然不是跟他话里一样,特意‘本分’的。
他根本没把这个婚约作数。
不反抗,是他心里门儿清,反抗了也没用。加上他只是明了性向,并没有喜欢的人,犯不着扯口号要自由。
何况他们一个十八,一个十六,还没到适婚年龄,暂时挂个名头而已。
等他手握话语权,这一切都不是事儿。
他之所以‘洁身自好,不近男色’,实在是……非洲这块地儿就他妈的、没有男色!
本地人不符合他的审美先不提,驻扎在那边的亚洲团队里的男人也是一个赛一个的沧桑、粗糙。
他是个有正常审美的中国人,他近个屁的男色!
“我?”沈述言听到反问莫名有点别扭。“……我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什么?”岑景笑意盈盈。
沈述言:“?”
岑景没卖关子:“跟我一样,洁身自好,不近男色?”
“……嗯。”
岑景被这个‘嗯’字取悦到了。
他在非洲,沈述言可不在。
为着个虚无缥缈的婚约,守身如玉十来年……
啧,真是个小古板。
“哦……”岑景按下心底冒出来的喜悦分子,决定大发慈悲不逼着沈述言夸自己了。“你开过机车吗?”
“……没有。”沈述言对这种危险行为向来敬而远之,他顿觉不妙:“你说的刺激的事,难道就是……”
——没错,就是飙机车。
说出那句话三分钟后,沈述言面前便出现了一辆通体银黑的机车。
它像一只静静蛰伏着的猛兽,散发着冷冽、锋利的光,仿佛下一秒就要低吼着开始捕猎。
岑景撩起长腿,跨坐上去拍了拍后座:“上来。”
沈述言后退半步,摇摇头。“不上。”
“你答应我了的。”岑景无辜。“这又不违法,又不违反公序良俗的……”
“违法了。”沈述言截断岑景的话。“我记得你喝酒了。”
岑景眨巴眨巴眼睛:“……”
糟糕……他还真喝了。
“我酒量好得很,就喝那么几口,没事的。”
“不行,喝了就是违法。”沈述言正义凛然。“违法的事儿不能干。”
“……好吧。”岑景没有强求,只闷闷不乐地低着头。
飙车不行,还能找个什么刺激的事把人多留一会儿呢?
沈述言:“……”
人高马大的,还委屈上了……?
现在流行这种风格吗?
难道,自己语气真的太生硬了?
沈述言‘咳’一声,语气放轻:“……你骑车过来的吗?”
岑景抬头看他:“嗯。”
“不想回酒吧了?”沈述言问。
岑景:“嗯。”
“那我送你回去?”
岑景:“……”
岑景:“好(^w^)”
酒吧里,自岑景带着沈述言离开,气氛就陷入了怪异。
漫长的沉默后,有人开口:“不去追吗?”
谢遥靠着沙发坐,面色不虞。
“追什么追,人家要走,你拦得住吗?”
“不是……岑景这是什么意思啊?真就一点面子不给呗?”
“估计是不乐意这么多人看着吧……我就说没必要这么赶着聚,你俩既然有情,私下见面叙旧不是更好吗?”
“就是,也不至于把不速之客招来了。”
谢遥抓紧大腿上的肉,掐得自己生疼。
他倒想跟岑景私下见面。
从得知对方即将回国的消息起,他一共邀请了三回。
第一回,岑景礼貌回绝,说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恐怕没时间。
第二回,岑景不留情面回绝,说他没兴趣。
第三回,岑景连回也没回。
“说够了没有!”喝得烂醉的李晓明把杯子一摔。“我已经看穿了!岑景这人就不是个好东西!”
“……”
没人在乎一个醉鬼看穿了什么,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他妈的……”李晓明灌下一口酒,自顾自地说:“不就是到了这儿后发现姓沈那小子长得比较漂亮,生二心了呗!”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谢遥脸色也快要绷不住。
李晓明没察觉现场的异样。
他说这话的本意,是想贬损一下岑景,用他的动摇来突出自己一直坚定不移的心。
压根没想过会顺道贬低了谢遥。
“搞不好,他、他就是想让你们争风吃醋……自己搁心里暗爽!”
“……”
“……”
“我看他肯定没少在国外乱搞,不然带走人的姿态怎么会这么熟练……遥遥,你就不该等他!你欠他的,我替你还!”
“……”
又是一阵沉默后,有人忍不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