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茶点,沈述言替学生们打了一辆回s大的车,又把陈猛送到租房,才回到家里。
他去厨房倒了一杯冰水,喝了一口后,解锁手机。
微信界面躺着几条祁裴半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哥,我们到宿舍了。】
【今天的饭很好吃,我也很开心_】
【我预约了明天的体检,等体检报告出来,我们再签合同吧。】
【到家了给我回个消息哦。[可怜]】
沈述言轻笑一声,抬手打字: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商量一下其他细节就好。】
回完这条,他退出对话框,又给陈猛发了一条消息。
【现在那个的行情价是多少?】
陈猛秒回:【这个看质量的,有的万儿八千一个月就行,往上就两三万、四五万……】
【祁裴这样的,两万一个月差不多了。虽然他长得很行,但床上就不一定了。】
沈述言:“……”
沈述言:【你怎么知道是他。】
他们吃饭时聊的都是很正经的话题,送陈猛回家时,他想着这事儿还没尘埃落定,就没往那边开口,所以……?
【拜托,我长了眼睛好不好。】
很快,陈猛就回了信息过来。
【你俩在餐桌上眉来眼去,我能看不出来吗?】
沈述言弱弱地回道:【哪有……】
陈猛:【还嘴硬没有?那是不是他?】
被轻易洞察真相的沈述言十分窘迫,他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陈猛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难道他真的无意间跟人……眉来眼去了?
沈述言:【是……】
陈猛:【我就知道……那小子目光就没从你身上移开过,你向来心软,铁定扛不住。】
沈述言:【……】
陈猛:【虽然这小子不像傅川,但也还行,先试试吧,不行咱就换。】
好在陈猛没有对‘为什么选择祁裴’这个问题追根究底,沈述言小舒一口气,回道:【嗯。】
两人又闲扯几句其他的,祁裴的消息蹦了进来。
【当然要体检,我一定让哥用得放心。】
用……
沈述言脸一红,这人用词未免太直白了点。
沈述言:【随你。】
用不用得上,都还未可知呢。
签了合同,但是不布置任务、也不给压力的老板,应该算是一个好老板吧?
回完这条,沈述言又给祁裴转了1000块,并贴心地标注了体检费用,然后扔下手机,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躺在流理台上的电话正巧响起。
沈述言用干毛巾揉着头发,慢慢走近。
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两个大字。
——岑景。
沈述言眉头紧皱。
即使互存了号码,但在两人婚约存续期间,岑景可是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自己偶尔在陆之塘的授意下拨过去,也鲜少有接通的时候。
岑家那边给的说法是岑景在非洲拓图,事务繁忙。
沈述言不置可否,他也相当懂事,从来没对此发表过任何意见。
可以说,他们两个,只是空有一纸婚约的陌生人。
如今,这纸婚约也已经被撕毁,岑景……有什么非要联系他的理由吗?
直觉这通电话是个麻烦,等铃声响到最后一秒,沈述言才无奈地按下接通键。
刚一接通,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便响起了一茬茬的说话声。
“哎哎,接了接了!”
“没想到岑二少爷在国内还真能找到除我们、家人以外的朋友,哈哈……”
“不是随便瞎按的号码吧?”
“岑哥,赶紧的,说话呀。”
“……”
那边唧唧喳喳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
沈述言默然不语,等待对方开口。
几秒后,一道慵懒随意的声音响起:“晚上好啊,未婚夫。”
“……”沈述言被噎住,不知如何回复比较妥帖,只能小声提醒:“岑先生,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
“噢,这样。”对方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通讯录上的备注还没来得及改,我就这样叫了。”
沈述言:“有什么事吗?”
顾忌着这通电话或许有许多听众,他耐着性子问道。
“嗯……是有件事。”岑景缓缓开口。“不知道我的未婚夫……现在方不方便来找我一趟呢?”
沈述言眉头紧锁,委婉拒绝道:“我刚洗完澡。”
但岑景像是听不懂一样,回道:“啊……刚洗完澡?……大庭广众之下,这个话题,是不是有点暧昧了呢?”
随着他话落音,对面响起一阵笑声,里头也夹杂着从岑景嘴里发出的两声轻笑。
沈述言的脸迅速憋红,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手机壳的边缘因为他的用力产生了变形。
被陆家收养的这十几年,他一直生活在严肃、古板的氛围里,还是第一次遭遇如此直白的调笑。
——被一群人。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情绪的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