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都赶紧的!三庄主在催呢!”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正站在杂院里盯着一名仆役。
仆役手下不停,终于把灯座全部修好交给了管事,才擦了擦头上的汗:“孙管事,你看咋样,还成不?”
“哎,成,成!”孙管事仔细看了看手上的灯座,笑眯了眼,“还是你手艺好,之前三庄主发现这灯座坏了一块,可把下头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的。行了我也不多说了,这就回去正厅里了。”
“您走好!”
孙管事捧着灯座,从杂院口的小道,直接抄近道往正厅走去。
行止山庄的迎客院,当年建造得极其雄伟宽阔,光是正厅里,就能容纳几百人宴席,若是再算上前院里的地方,招待几千人不在话下。
经过几代的修缮与改建,如今的迎客院可谓富丽堂皇,雕栏壁饰,华贵中又不失武林人特有的粗犷。
这是整个行止山庄的门面,向来被打理得十分精心。
明日便是这次武林会盟的第一天,届时会有无数武林人士前来,因此,即使天色已晚,院中依然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为会盟作最后的准备。
三庄主乔月舟此时正站在厅中,督促着仆役将一应装饰座位都摆好。
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每举办武林会盟,都要来上这么一遭,整个行止山庄上下,皆算得上熟练工。因此即使繁忙,依然显得井井有条。
等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孙管事刚好捧着修好的灯座回来,也让她放下了最后提着的心。
“总算是没问题了!这些明云灯,都是先代皇帝御赐之物,灯座都是特制之物,可不能马虎!幸好这次及时发现了,若是到明日宴请时出了问题,谁也落不着好!”
“是,是。”孙管事在乔月舟面前点头哈腰,半句旁的也不敢多说,直到听了吩咐去将灯座架好,才急忙跑去。
看着整理妥当的厅堂与院落,乔月舟满意地笑了笑,心中盘算着要如何对大师兄邀功。
自家大师兄丁王星,虽然最后也没听老庄主的话,与自己成婚,反而不开眼的看上了那妖妖娆娆的左凝,还把人娶了回来,但也依然让自己留在了他的身边。这么多年了,那左凝空有大庄主夫人的头衔,却是个不管事的,而自己才是在这庄中真正有威信的人,掌管着这偌大的行止山庄中一应事务。
由此可见,大师兄还是更为看重自己的。
长得跟个妖精似的又怎样呢?这山庄中,也就她那一个院子里的人愿意听她的,其他的事,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前来请示的仆役打断了乔月舟有些得意的思绪,回过神来才发觉,忙了几天,她也有些疲累了。吩咐过下人将最后的扫洒认真做完,便独自离去打算歇口气。
离开了迎客院范围后,那份热闹也渐渐远去。山庄其他地方都静悄悄的,毕竟已近深夜,除了巡逻守卫的山庄护卫,已经没有什么来往的人了。
在这静谧的夜色中,乔月舟越发感到困倦,犹豫了半刻,她便打算抄近道回自己的院子。
这条近道若是在白天,她是不会走的,毕竟要翻过两道墙,叫人看见了,对她身为三庄主的威仪有所影响。但此时四下无人,横竖墙后是个空关的小院子,凭着自己那一身功夫,她也不担心会叫这些护卫发现。
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空院内十分荒芜,一片昏暗。
穿过长了些杂草的小径,她打算绕到屋后翻墙出去,谁知经过正屋时,却似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了些人声,心中不由一惊。
自家师母难缠后一尸两命,这院落便被上代庄主,也就是她师父封了。自那以后再无人居住,大家也都回避着这地方,此时此地为何会有人声?
抬眼瞧了瞧正屋的窗户,依然是一片漆黑。
难道庄里那些不上台面的传言是真的?师母带着小儿子变成了鬼魂留在这里?
乔月舟少说也有四十多了,偏偏还是比较怕这些神啊鬼的东西,一想到此,不由心中有些打鼓,硬着头皮,往正屋窗下走去。
无论是什么,自己也不能不作探查便逃走,平白堕了行止山庄三庄主的名头!
待走近后,她才发现,正屋中并非没有灯光,而是有人用黑布在屋里将窗户都遮了起来。只有从窗棂的缝隙中,才能隐约瞧见一些细微的光线泄出。
由此看来,是有人在此故意掩人耳目?
思及此,乔月舟不由心中一凛。
她向来自诩山庄内上下事务没有她不知道的,而如今却有人私底下在这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特地挑了这么个荒僻的地方,还特地用黑布遮了窗子?!
心中怒火翻腾的同时,她也没有忘记谨慎,若真有什么不好的事,叫她发现了,必须得将人抓个当场!
她小心绕到屋侧,伸出一指,运起内力,轻轻地按在窗棂与屋墙的接缝处,悄无声息地按出了一个指宽的小洞。
洞口依然被黑布挡着,并不能看见屋内的情形,但贴耳上前,却能听清屋内的声音。
“……今日得此二件,倒也不差太多了。”一道柔和低哑的女声响起,却是那刚被自己蔑视过的左凝!
“如此,夫人终可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