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万颐话音一滞,不敢再与景煜狡辩。
没了阻碍,景煜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些学子身上。
“万乾书院非法囚禁学子一案,除了蒋卓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人可以为证?”
“……”
长时间的沉默,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学子们的目光四下游走,看得出来有不少人心思活络,却又碍于万乾书院的淫威不敢出头。
曾万颐见状猖狂哼笑,“景大人,我都说了蒋卓的话不可信。你看,根本没有人同意他刚才说的话。我们书院的学子可都是德才兼备,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绝不会与一个败德辱行的白眼狼同流合污。”
等他说完这些话,现场更是死一般的寂静。
凌曦眉眼一凛,气场瞬间沉了下来。
“纵火犯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我看曾管事还是暂时不要说话的好。”
曾万颐还想再开口,沈逸航却捡起地上的布巾重新塞了他的嘴。
景煜再次发问,“可有人愿意与蒋卓一同为证?本官今日受理此案,定会秉公执法,绝不会姑息奸人。”
沈逸航也帮腔道:“我们大理寺卿景大人亲审此案,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各
位,千万抓住机会!”
这已经算是态度十分鲜明的暗示了,然而还是无法打动这些学子。
蒋卓嘴里发苦,但却也理解他们的选择。毕竟万乾书院背后势力神秘又强大,他们被控制了这么久,多少会有忌惮。
“本官再问最后一次,有没有人愿意出面作证?”
“我愿意。”
一道算不上响亮的声音传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凌曦回头看去,发现钱勤在两名大理寺官兵的护送下而来。
“来的正是时候。”
钱勤冲凌曦点了点头,随即走上前去与蒋卓并排而立,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
“景大人,学生钱勤乃是万乾书院的学子,从三年前开始就被囚禁于此。还请景大人严查万乾书院,还学生自由!”
“钱勤!”
“他不是跟着小厮去集市了吗?怎么会又回来了?”
“他居然敢告书院,就不怕被报复吗?”
钱勤的出现无异于往如同死水一般的局面投下一枚石子,打破了先前的平衡。
“同窗们!”
钱勤站起身来,义正言辞地看着所有学子,“这么多年来我们被囚禁于此,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自从身份
文牒被曾管事强行扣押,我们就成了失去身份的人。逃也逃不掉,留下来只能面对没日没夜地折磨。就算是死了,埋了,也没有人会过问一句!”
他说着情绪逐渐激动起来,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
“我是三年前来的,原本是上京赶考,却不想跌入这魔窟之后便如石牛入海。三年!整整三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我的老娘还在吴州等着我,三年送不出消息,我都不敢想象她有多绝望!”
说到这里钱勤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捂着脸就痛哭起来。
“我想回家,回去见我娘。我不想再被关在这鬼地方了!”
看着嚎啕大哭的钱勤,不少学子也都跟着落下了眼泪。
凌曦伸手轻轻搭在钱勤的肩膀上,灼灼的目光环视全场。
“还有谁想要跟随钱勤和蒋卓,状告万乾书院的吗?”
“……”
短暂的沉默之后,有一名学子站了出来。他哑着嗓子开口,眼睛也红得不像话。
“我!我愿意作证!”
有了第一个人打头,很快后面的人就陆续跟上。
“我也愿意!”
“我们都是被万乾书院关押在这的,还请景大人
救我们!”
“万乾书院就是个魔窟,我想回家……”
眼看着所有学子都被煽动,堵着嘴不能说话的曾万颐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
景煜:“这么多人状告万乾书院,本官不得不查个清楚明白。沈少卿,你即刻带人搜查书院,务必将其的罪行找出来。”
“是!”
沈逸航早就摩拳擦掌等候已久了,一听到景煜的命令,马上带人四散开去。
“搜,给我仔细地搜!”
景煜带人对现场的学子们录口供,换做以前凌曦多少会上前帮忙。但她此时还对景煜之前排挤自己的行为耿耿于怀,便随手拖了把椅子坐在旁边着。
景煜取证期间回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
“大人,找到了!”
有官兵小跑着回到学堂,将一个木质的大盒子放在桌上。
“启禀大人,属下找到了这些。”
景煜掀开盒子,里面装的全是万乾书院学子的身份文牒。
“身份文牒!是身份文牒!”
学子们伸长脖颈看到盒子里的内容,激动地眼睛都亮了。
一排排身份文牒整整齐齐地码放着,还用红绳仔细捆扎起来。景煜拿起最上面的那个
,打开便瞧见了蒋卓的名字。
“是你的。”
蒋卓不可置信地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