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反贼基本都一样,除非他们是官军出身。
事实也正是如此。
若是野外浪战,拜月军,尤其是闻昊盛麾下的这一支精锐拜月军骑兵,还可以靠着极多的人数,以及并不是很弱的个体战斗力和战斗素质,占到上风。
但若是攻城,他们缺乏攻城器械,攻城经验,以及优秀工匠的劣势将会展露无遗。
韦应礼向北辰萧解释道:
“我和叔父与反贼厮杀不知凡几,其中守城攻城之战也颇多。”
“其间叔父带兵守城而反贼攻城的战斗不下十次,反贼没有一次能够拿下城池,哪怕他们人数再多也没有,所以……”
他话没说完,但北辰萧已经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了。
难怪韦宗退和韦应礼会如此有信心,原来是之前有过这样的成功经历。
北辰萧哈哈一笑,也放下心来,对韦宗退笑道:“那在下便静候大小韦将军杀敌立功!”
韦宗退笑道:“谢你吉言。”
三人正说着,城下忽然传来一阵大呼小叫,听着声音中满满的都是惊慌。
三人齐齐回头看去,却看见县令徐成贺徐大人被几个衙役簇拥着,顺着马道快步上了城墙。
他满脸都是惊慌,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哆嗦着,口中一叠声道:
“什么?反贼来了?反贼把咱们的城给围了?是不是真的?”
韦宗退厌恶地看了他一眼,神色中有些不屑。
他指了指城外,笑道:“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望城外看一眼不就得了?”
笑容中满满的都是恶意。
徐成贺走到城墙垛口后面,打眼往外面一看,立刻便看见了城北那无边无际,漫山遍野的火光,还有火光之下那憧憧的人影。
他目光呆滞,呆呆地看着韦宗退,嘴唇一阵颤抖,颤声道:
“这,这难不成都是反贼?”
韦宗退嘿然冷笑一声,点点头:
“没错,都是反贼,兴许这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说不定大部队还在后头,还没过来呢!”
徐成贺听了,顿时面如土色,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先是面如土色,而后胀得通红,似乎憋了一口气喘不上来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口中方才发出一声惊叫,啊的一声,一口浓痰从嗓子里蹦了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这会儿的状态,用体如筛糠这四个字来形容大致不差。
韦宗退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他走上前去,佯装关心,阴阳怪气道:
“哟,徐大人您这是怎么啦?怎么坐地上了?赶紧起来,地上凉,坐的时间长了小心冰着肚子。”
“这就要打仗了,您身为一地县令,朝廷命官,守土有责,若是坏了肚子,老是跑茅坑拉肚子那算个什么事呀?赶紧起来!”
说着便走上前去,硬是把徐成贺徐大人给扯了起来。
只是徐成贺实在是被外面那无边无际的拜月军,给吓得浑身哆嗦,双腿连站都站不稳。
韦宗退又偏偏是想要耍弄他,刚把他扶起来,忽然一松手,于是徐成贺又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州委士卒顿时起了一阵哄笑。
这次韦宗退脸上笑容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盯着徐成贺,寒声道:
“徐成贺,枉你还是进士出身,朝廷命官!十年寒窗,饱读圣贤书!区区几个反贼便把你吓成这个狗样子?真真是个废物!”
北辰萧和韦应礼在一边看着,嘴角都是挂着玩味的笑。
而周围那些衙役士卒,看向徐成贺的目光中都是带上了几分不屑。
徐成贺似乎被周围人这样的目光给刺激到了,蓦地尖叫一声,也不知道哪来的气力,几乎从地上跳起来。
他高声骂道:“韦宗退,还不是全赖你?若不是你们过来由川县,反贼又怎么会来?”
韦宗退盯着徐成贺,沉声道:
“那照你这么说,若是我们不来,拜月军就一定不会来打由川县了?”
其实他的话里面有陷阱难,但徐成贺先是极度恐惧,现在又是极度的愤怒,迁怒于韦宗退北辰萧等人,脑子都有点不清楚了。
一听他这么说,立刻就往套里钻,高声叫道:
“没错,若是没有你们,反贼绝对不会打我这里!”
韦宗退立刻抓住他话中的把柄,高声道: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反贼不会攻打由川县?他们会攻打任何一个地方,没有谁敢说反贼不会打哪里!”
“你为何就敢如此肯定反贼不会攻打由川县?难不成你跟拜月军之间有什么密约吗?”
他迸指指着徐成贺,大喝道:
“好啊,徐成贺,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敢私通反贼?当真是十恶不赦,就该诛你九族,杀你全家!”
这顶私通反贼的大帽子一扣下来,徐成贺立刻就傻了。
他后背立即出了一身冷汗,夜风一吹,凉飕飕的。
这会儿脑子里头也清醒了,他看着韦宗退,慌忙摆手道: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可能勾结反贼?”
“那你为何如此肯定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