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你的本分,身为大齐军将,你看见我等被包围,施以援手,是应该的!”
“但是,我要说,把你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大齐军官,他自己带着数百人,远远看见拜月军有几万人马,他敢带着己方这点人马,去冲击是己方兵力百倍的拜月军大阵么?”
“他绝对不敢!”
韦宗退盯着北辰萧,斩钉截铁道。
他的手重重地往下一挥,言语间充满了力量。
他看着北辰萧,眼中感激之情丝毫不加掩饰,沉声道:
“除了你,除了陈兄弟你之外,其他人都不敢!所以我说,陈兄弟,你是真英雄,大豪杰!”
“我韦宗退官位比你高,但我肯认你这个兄弟,因为我佩服你,就因为今日这件事!”
“更何况,今日这事关乎我叔侄二人的性命,无论如何,你救了我们的命,这救命之恩,必须要谢而且要重谢!”
韦宗退竟是霍然站起身来,退后两步,跪倒在地,向着北辰萧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他内心暗笑,使劲把韦宗退从地上掺了起来,一叠声道:
“使不得,使不得,你这可是折杀我了啊!”
他臂力很大,而且是真心要扶起韦宗退来。
但韦宗退劲也着实不小,硬是没被他扶起来,磕足了三个响头方才站起身来。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沉声道:
“老弟,这三个头,这一杯酒,是我谢你救命之恩的,你若看得起我,就坦然受了,就把酒喝了,咱们便是兄弟。”
北辰萧二话不说,干了杯中酒。
等韦宗退韦应礼落座,他又连干三杯,道:
“韦将军,你方才说要谢我救命之恩,磕了几个头,我不敢不受,但这三杯酒,是我敬你的。”
韦宗退哈哈大笑:“老弟,你这三杯酒,我喝了。”
而后便是饮尽。
该感谢的感谢了,两人都轻松了不少,便吃吃喝喝,说些闲话。
大都说一些自己知道的趣闻轶事,并不扯什么正经事,意态悠闲,很是轻松。
足足吃了半个多时辰,酒也过三旬了,菜也过五味了,韦宗退终于把在心里憋了很久的一句话问了出来。
他盯着北辰萧,沉声道:“陈老弟,你怎么会路过鸟头镇那边?是偶然路过,还是另有原因?”
这个问题他憋在心里很久了。
事实上,从北辰萧突然杀出来救他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已经在心中存了这个疑问。
因为北辰萧等人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
正好是拜月军的包围圈即将形成但还没有形成,正是薄弱的时候。
这个时候杀过来,有可能将韦宗退他们救出去,而无论是早点还是晚点都不行。
若是早点的话,他们这支小小队伍就也会被拜月军给包进去。
而若是晚了点,拜月军的包围圈已经形成,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再怎么着都撞不进去。
对于北辰萧能够把握住这个战机,韦宗退并不意外。
因为从今日的接触中他能看出来,北辰萧是那种颇为骁勇善战,同时又有谋略,眼光毒辣善于把握战机的。
但是这支队伍能在那个时期,那么恰当的一个时机突然出现,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了。
韦宗退心里清楚,北辰萧肯定是在旁边等候不短时间了。
可是既然这样,他为何不向自己预警?
为何要等自己陷进去方才救援?是不是有意算计自己?
若北辰萧这会儿说是,偶然路过,恰逢其会,那韦宗退肯定不会揭破他。
但他心里肯定不相信,因为要出现这么巧的事情实在是太难了。
他依旧会跟北辰萧笑呵呵的聊天,也会记着他这份恩情,但他不会再把北辰萧当成好兄弟。
因为他认为北辰萧在跟他撒谎,言语中不尽不实遮遮掩掩,拿他韦宗退不当回事。
北辰萧沉吟片刻道:
“韦将军,这事真不瞒你,我还真不是恰逢其会。事实上,他们可能要算计你们的消息,我在前两日便知道了。”
他早就猜到韦宗退会问这个问题,是以已经把话都在心里过了许多遍。
这会儿略作沉吟便道:
“前几日,我等路过的时候,便听说拜月军大部在东边活动,只是具体是在哪,却并未提及。”
“而我返回的地方,是王爷的封地,刚刚击溃了一群逆贼,没想到拜月教的逆贼又兴起了。”
说到这里,他就又把自己之前在元成县的事情跟韦宗退两人说了一遍。
韦宗退韦应礼两人听完,脸上也都是露出振奋精神。
“路经此地,便抓了个人一问,没想到此人正是闻昊盛的心腹,当时他便招供了。”
“我便派出斥候,想要找到你们,却没想到你来得这般快,我昨日才刚知道消息,结果今日你就来了。”
“我一时之间,根本来不及向你示警,没法子,只好带人隐藏在左近,伺机发动,还好还好,最终没有酿成大错,还是将你救了出来。”
韦宗退听了,默然半响,脸上露出一抹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