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成功勾起了南宫谨的担心,原本想要离开的脚步也在此刻顿住,转过头急切的询问道:“卿九妹妹她在何处?”
慕沅芷冷然一笑,“南宫哥哥果然担心的只有卿九妹妹,她坠下断崖,怕是尸骨都已经被鱼虾尽食,南宫哥哥早该死心了吧。”
南宫谨却是握紧拳头,浑身激动道:“你别胡说,卿九妹妹如此厉害,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的尸体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那崖下的水潭之中也没有任何的痕迹,再说,听说她怀有身孕,就算还活着,也跟安定亲王是一对,根本不会多看南宫哥哥一眼。”
南宫谨微愣,他一直以为慕沅芷只是个娴静温婉的女子,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
“无论她是生是死,身在何处,她都只是我的卿九妹妹。”
南宫谨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顿觉得自己有些失言,可若是重来一次,他也一定会说出同样的话。
慕沅芷的脸色惨白,中秋宫宴她便已经发现了南宫谨的心思,即使如此,她仍旧还想再见他,因为她不相信南宫谨就算知道真相,还愿意将慕卿九装在心里。
慕沅芷看着南宫谨紧握的手,那里有一丝红色的丝线,正是她之前命人前去给他的,他如此在意那根红绳子,可是对当年的事记忆犹新?
“南宫哥哥如此在意慕卿九,是不是因为当年被救一事?”
慕沅芷的话让南宫谨的心忽然一紧,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冷硬道:“说,你知道什么?”
慕沅芷冷声一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南宫哥哥为什么不问问,慕卿九当年戴的手链为何会在我这里?”
南宫谨一时语结,他从未想过这件事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慕沅芷见状,不由上前一步,回忆起了曾经之事。
“当年,南宫哥哥跟南宫家家主来慕府,说是为了感谢慕卿氏救治之情,其实南宫家主是看上了爹爹的官职之位。
“宴席之上,慕卿氏身体虚弱,只动了两筷子便退回房中照顾生病的慕卿九,而留下我母亲姜氏和我们这一众子女在此。
“当时我便看到举止文雅进退有度的南宫哥哥,可是南宫哥哥却是连正眼都不愿看到我一眼。
“那晚,父亲和南宫家主说了很多话,但我却一句都没听进去,因为南宫哥哥
实在是太过耀眼,让我的目光一直都粘在你的身上舍不得离开。”
南宫谨摆明了不想听这些儿女情长,若是以前,他还把慕沅芷当成是妹妹,自从宫宴之后便再没有理会过她。
直接说道:“芷贵人说的哪里话,在下不过一个落魄世家的公子罢了,哪里值得芷贵人多看。”
慕沅芷眼中的狠意忽的一闪,“南宫哥哥当年在慕家晚宴之上中毒,不过是我母亲姜氏的手段罢了。”
一句话让南宫谨不由疑惑,“你说什么?当年我身中之毒根本是你母妃姜氏所下?”
“没错!”
姜氏已死,慕沅芷也不在乎那么多了,索性将当年之事合盘托出。
“我母亲见你们南宫家是前朝旧臣,且在军营之中颇有威严,又偷偷听到父亲也想为天宁帝招揽你们,这种大好之事,怎么会轮落到让慕卿氏头上,便设计在你父亲食的膳食中下毒,再由我拿出解药好让南宫家族转而感念于我母亲的恩情。可我却将毒下到你的汤水之中,并非因为南宫家主太过于厉害,而是我只想让你感念于我的恩情。”
“什么?”南宫谨顿时不敢置信,当
年他才十岁,而慕沅芷也不过才八岁,这么个小孩子竟然有如此恶毒的心思?
“当年我中之毒就是所你下?”
慕沅芷说着哭了起来,“是我母亲逼我下的,我才八岁,哪里分得清是非对错,且我自幼跟姜家嫡子订婚,母亲和舅舅说,若是我不照做,便毁了我的亲事,让我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我哪里有反抗的机会?!”
她将所有的事全都推到姜氏和姜家头上,反正姜氏已死,姜家也早已没有再起来的能力了。
南宫谨看向慕沅芷的目光更加冷,“你们给我下毒,可卿九妹妹却救了我,我看在卿九妹妹的面子上,不想跟你计较,以后还请芷贵人不要再做恶事,多多行善。”
提到慕卿九慕沅芷就来气,当即嘶吼出声,“你以为慕卿九多好的心,她当年也不过才五六岁的年纪,凭什么能救得了你,还有,我母亲从姜家拿的毒药,慕卿九哪里会有解毒之药?!”
南宫谨记得他用过汤水之后便觉得十分不舒服,却不想在慕家家主及众女眷面前出丑,便趁着药力没有发作,起身离开。可在行至后院的水池边便再无力
气,当即晕倒在地。
当他再一次醒来,便看到一个小女孩在喂他水,那水中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在喝过水后他明显感觉身上力气恢复多了,但当他想要开口询问之时,便听到府中家丁搜寻的声音,那小女孩也放下水瓢跑开了,恍惚间他只看到小女孩手中明亮的红绳。
也是那日之后,他再不抵触跟着家父来慕府送礼,暗中也跟慕府之中的几个孩子有些交情,而那个手腕戴着红绳的小女孩却再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