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饶把褚寻告诉自己那些话说给贺董听,末了,他补充一句:“上面已经在查了,如果不是顾忌贺氏,可能早就拿着搜捕令封店。”
“怎么可能,”贺董难以置信,“这方面一直都是锦心在管,我从来没过问,她那样疾恶如仇的性格,怎么会做这种事?”
说着说着,他却不自信了。
贺锦心不会,但她下面的人可能会啊,阳奉阴违什么的,想要瞒着她太容易了。
贺董纵横商海数十年,什么阴谋损招没见过,很快就冷静下来,吩咐贺饶,“你现在通知下去,召开董事会对投资项目重新评估,不合格的酌情撤资。”
这样可以合情合理地撤销对百药房的投资,将贺氏从中摘除。
贺饶点点头,公事谈完,现在聊私事,“贺锦心那边你和她说。还有,我建议给贺衿玉找个心理医生,他情况不对劲。”
“他不就爱玩任性了点,有哪不对?”贺董无所谓的笑笑,“饶饶,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等以后他结婚生个自己的孩子,自然会成熟稳重。”
贺饶听出他的话外音,冷如冰川的眸震惊得微颤,“你打算让衿玉跟小寻假戏真做?”
“别说那么绝对,”贺董拍拍他肩膀,意有所指道:“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妻,有感情基础,之后水到渠成正式结婚,很正常。”
贺饶拿开他的手,起身,居高临下盯着他,眼里写满审视,“你问过小寻意见吗?问过楚家吗?”
“贺百荣,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你比我懂。”
贺董脸色一寸寸冷凝,被儿子以上位姿态对待,他哪里受得住,直接冷哼站到他对面,父子俩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从脸到身型,父子俩半点不像。
贺董比贺饶更懂得做人,早早养成八面玲珑的笑面虎性格,心硬且狠,才能在人生走入下坡路时,决绝地抛弃怀孕女友,从港城独身跑到津北打拼。
运气好,靠着俊秀面庞入了贺家千金的眼,吃软饭进贺氏工作,又哄着贺家千金娶他,踩着对方当踏板步步高升。
于自己而言,他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完美的人生赢家。
可他忘了,忘记在港城苦等他回来的怀孕女友,忘记他们的孩子。
他锦衣玉食享受鲜花和赞美的时候,女友在手术台上难产而亡。
他儿女绕膝其乐融融的时候,亲儿子在老鼠爬过的垃圾桶里掏剩饭吃。
因果循环,前半生的福,都变成后半生遭的罪。
所以现在儿女跟他不亲,疯的疯,疏远的疏远,都是他活该。
“楚家看在小寻面子上才愿意跟贺家联姻,”贺饶冷嗤:“他们不缺联姻对象,小寻也不缺‘未婚夫’,但贺家缺。”
-
父子俩不欢而散,等褚寻收到消息时,贺饶已经替贺衿玉联系心理医生,正在私人心理诊所做检查。
结果贺饶直接私发给她,出乎预料的,贺衿玉半点毛病没有,很正常,比现代轻微抑郁、焦虑的年轻人都健康。
褚寻:【他整天吃好玩好,能得什么病?】
贺饶回复得很快:【脑子有问题】
褚寻想了想,纤细手指敲击键盘:【那跟他打架的谢衍脑子也有问题,我建议他俩一起去看脑科医生】
贺饶:【你挺敢想】
话题到此为止,褚寻息屏手机投入工作,升职之后任务量增多,还要处理开公司事宜,忙得脚打后脑勺。
日子一晃而过。
集团董事会结束,一下子撤掉将近十个投资项目,其中包括百药房,褚寻知道这是事情解决的信号。
在覃警官第八次发出约见邀请,她答应了。
秘密查案,覃警官无法使用警察身份,两人约在褚寻下班点,津北靠近郊外的城中村见面。
繁华与脏乱,仅一墙之隔。
褚寻的车出现在城中村,引来众多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她面无表情打转方向盘,八位数的豪车缓缓停靠露天烧烤摊旁边。
烧烤摊气氛热火朝天,覃警官独自坐在角落,却不显冷静,他人缘好,许多路人经过时笑着和他打招呼,唠家常。
他和以前案子的当事人聊得开心,一个印着品牌logo的包包随即映入眼帘,平滑反光的奢华鳄鱼皮衬得桌子身价暴涨。
覃警官微愣,看见当事人瞪大的眼睛,伸手赶了赶,“快点跑你的步去,还减不减肥了?”
当事人不舍地移开视线,下意识望向包主人,这一看,心脏又不受控地扑通乱跳。
我嘞个豆。
覃警官上哪认识这么漂亮的女人?
他眼神越发放肆,覃警官没好气地拎住他后衣领,强行把他拽出摊子,一脚踹向屁股,“快快快,滚去跑步。”
当事人痛嚎一声:“老覃你殴打人民群众。”
覃警官险些气笑,懒得搭理傻子,回到位置坐下,却见让整个烧烤摊蓬荜生辉的女人跟老板点单,架势熟练,仿佛来过多次。
“像楚小姐这样的豪门千金,也会对路边摊感兴趣?”覃警官提起桌角开箱的啤酒,“喝酒吗?”
“我开车,”褚寻婉言相拒,扫码付款,“e州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