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鸢试探着说道:“吴先生,有心事?”
听到顾知鸢的话,吴松楠愣了一下,低声说道:“孩子,别非心思了,我对这个人世,已经没有任何的留恋了。”
“当真如此?”顾知鸢一听收回了自己的手说道:“连你的儿子,你也不管了?”
“我已经将毕生所学,交给他了,他身居丞相之位,也算是了解了我的心愿了,我别无他求了。”吴松楠叹了一口气说道。
从他的语气之中顾知鸢听到了那种壮志未酬的感觉。
顾知鸢的眉头微微一皱,轻声说道:“您的话语之中还有壮志未酬的感觉,还有不甘心的感觉,怎么能不想活下去?是因为心爱之人不在人世了?您也了无牵挂了么?”
听到顾知鸢的话,吴松楠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顾知鸢,那种心事被戳穿的尴尬,浮现了出来。
吴松楠闭上眼睛,脑海之中浮现着那张脸,他说:“听说你当初以为昭王死了,甘愿与天下为敌,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报仇。”
说好话,顾知鸢现在听着别人说起来,有点尴尬的感觉,但是听到吴松楠这样说,她还是点了点头:“是。”
“那你一定知道,
爱而不得是什么感受吧。”吴松楠说:“可我没有能耐为她报仇,我想随她而去。”
顾知鸢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如果,她没死呢?”
想吴松楠这种自己都不想活了的人是最难劝回来的,但是,顾知鸢觉得也不是完全没救了。
听到顾知鸢的话,吴松楠显然愣住了,他睁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顾知鸢,骨瘦如柴的手,紧紧捏着床单说道:“你说什么?”
“我说她没死,回来了。”顾知鸢说:“她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很难受,难道你不想好好的好起来,然后见到她么?”
听到顾知鸢的话,吴松楠再次瞪大了眼睛,嘴唇蠕动了一下,无奈地说道:“孩子,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那我下次来,带一封,她的书信来?”顾知鸢又说。
吴松楠那双本来没有光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惊讶地看着顾知鸢:“你,你说什么……”
“吴先生,就这样说定了。”顾知鸢说:“下一次,我带着书信来,你配合我的检查。”
吴松楠愣了好久,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顾知鸢已经走了出去了,他躺在床上,紧紧捏着自己的衣摆,那颗
在冬天之中冰封了的心,好像又逢春日,冰雪融化后,生出了嫩芽。
宗政景曜和吴珵站在门口,谁都没说话,一副敌人的模样。
顾知鸢走出来的时候,吴珵激动的看着顾知鸢说道:“怎么样了?还有救么 ?”
“有。”顾知鸢说:“我明日再来。”
吴珵点了点头,一脸欣喜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
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在乎自己的父亲,他激动地说道:“这样,我在府中设宴,你们吃过饭再走吧。”
宗政景曜抓住顾知鸢的手,看了一眼吴珵说道:“大可不必了,我家有饭吃了。”
说完抓住了顾知鸢的手,直接将顾知鸢给带走了。
吴珵瞪大了眼睛,随后瘪了瘪嘴巴说道:“切,小气。”
走在回程家的路上,宗政景曜突然开口说道:“要不是不想让那个人伤心,我一定都不想让你管这个事情。”
“我以为你不在乎。”顾知鸢转头看着宗政景曜。
宗政景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扫了一眼长空:“谁会不在乎自己的母亲呢。”
顾知鸢捏了捏宗政景曜的手,宗政景曜从来不说,从来不表达,在任何人的面前,都裹着
冰冷的外衣,只有在顾知鸢的面前的时候,稍微的展现出来一点点悲欢喜乐。
两个人一边闲逛,一边往程家走去。
“昭王妃。”金玉舟却突然走出来,拦住了顾知鸢的路。
顾知鸢看到金玉舟,就像给他两巴掌,她冷声说道:“有何指教。”
“昭王妃好本事,不但敢上朝廷去闹,还敢私下和丞相结交,这是什么罪名,你知道么?”金玉舟的目光落在了顾知鸢的身上,紧接着看向了宗政景曜,他心有不甘,明明宗政景曜帮忙的话,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宗政。
可偏偏宗政景曜这颗棋子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只想让宗政景曜知道,就算回到了丛阳他也什么都不是。
顾知鸢一听,翻了个白眼:“金大人,你的意思是我们勾结丞相想造反么?那你去告诉陛下,你看陛下能不能相信?”
“昭王和昭王妃,最好安分守己,还能在丛阳有,一席之地,若是胡搅蛮缠的乱来的话……”金玉舟眯起了眼睛说道:“后果不是你们可以承担了。”
“金大人又能拿本王如何?”宗政景曜冷眸看着金玉舟说道,冰冷的目光,让金玉舟在炎炎夏日有一
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一甩袖子,直接离开了。
顾知鸢盯着金玉舟的背影,她早就看金玉舟不爽了,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刚刚回到程家,就看见苏公公在门口焦急地等待了,看到顾知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