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后,顾公馆的下人关了走廊灯后,就没有什么人在外走动了,白舒童开房门,小心关上,几小步走到隔壁,开了没上锁的门,从小缝隙偷溜进去。
顾承璟的屋子,她第一次进。
她停在原地适应黑暗,再去开窗和阳台,让银白月光撒进来。
房间的布局其实和隔壁她的房间差不多,不同于她屋里满是花粉藕紫的少女色,顾承璟的房间以素灰和藕白为主,透着一股主人的冷肃感,衣架上挂着他的外套和帽子,还有一柄垂穗黄鞘的中正剑。
床头柜子上,有他日常用的东西。
未收的腕表、黄金叶箔烟盒、几枚西装胸针,还有一封写着三哥哥亲启的信,寄信人是孙宁。信已经展开,就放在上头。
开头一行,兴奋难表。
原来是自从广州一别后,云南的航校就开了三期班,还招收了女学员,考试严苛,她一路过关斩将,咬牙通过了。
读别人的信件不道德,白舒童无心地扫了一眼,就坐到了真皮小沙发上去。
四月的天,夜晚还是有些冷,外头冷风吹了进来,扬起了窗帘。顾公馆早在三月就已经关了热水汀,她拿了件顾承璟的长外套盖在身上,手边翻着一本航空杂志,看着等着,渐渐打起了小哈欠,先是困倦地点了头,看了一眼西洋钟的时间,又窝在了沙发上懒懒靠着等。
过了没多久,手上的杂志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她却也没察觉,睡了过去。
杂志再被捡起的时候,已经是顾承璟踏月回来的时候了,一回来就看见一只说等他的小猫咪卷着身子窝在沙发里,娇娇小小的,拿外套蒙头盖住了自己,让人心都微揪了下。
他带了夜宵回来。
一份她想吃很久的八宝珍珠鸭,一份青瓷瓶装的玉竹酒。
捡起了杂志,轻放在了桌子上。
强劲有力的手臂横过软腰际,顾承璟将人抱了起来,想放去床上,让她睡得舒服点,但是一碰,她也就醒了,朦胧着睡意,她沁着笑,下巴枕在他肩侧,环住了他。
低低柔柔的声音说,“你回来啦,现在都一点了。”她揉了眼睛看了眼桌上的西洋钟。
他问,“等累了,怎么没回房间。”
白舒童侧靠着,“说了等你就等你。凌晨五六点回来,我也等。”
索性,顾承璟也就停了脚步,就着长沙发坐了下去,让她侧坐在身上了。
白舒童抱着手臂,脚从裙摆里延伸出来在沙发上压了个小角,小抱怨,“就是你房间好冷啊,我穿得太少。又听着外头好像有人在走动,我又不敢回去了。”
顾承璟看了一眼虚笼着他外套的人。
可不是真的穿太少了吗?
薄雾四起的夜晚,她竟然是单衣,而且还是薄睡裙。
尽管是长袖,可领口宽松斜到肩边,都能见白皙肌理,还有深邃线条的锁骨。她往他满是热意的胸膛窝,冷冰冰的手伸进了他的衣内,放在了腰际边。
就着那位置取暖。
顾承璟笑着这鬼灵精,掌心握了她的素足,她的脚同样也冷,于是和她聊着天就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摩挲着,帮她恢复暖意,然后又喂她喝酒。
小屋里,声音细细。
不曾开通宵的小台灯,一夜都亮着。
这里没有秦淮河的夜晚喧闹,鼻边也仅仅是清淡的荔枝香和木质茶香。
说着点航校的事,又说了些顾公馆里的趣事,就这样两个人相互靠着,竟然觉得惬意异常。
过了会儿,吃了宵夜,也喝了酒,白舒童还是窝进他怀里,手冷冰冰又熟门熟路从他衣内探入,放在劲壮有横格腹肌块的腰际边。
肆无忌惮地划着,打圈。
她是越来越大胆。
滚下喉结,顾承璟轻咽了无端的燥。
她指腹的冷使得他腹下瑟缩,却也没不允她这样放肆,他缓垂黑眸看着她,用力抓着了那作乱的手,按在一处,不许她再动。
“妈和大嫂那都有定时找中医调理身体,你随他们一起,拿点药调理调理气血。”
白舒童指尖和他躲着玩,不安分,听一句没一句地嗯了声。
顾承璟笑着,五指扣住了他,低了首,在她耳边说,“下个月同我搬去大方巷,这些天刚买好的小洋楼,很整洁,你应该也会喜欢。”
被扣住的人无法作乱了,就安分地靠在他肩边,认真听他说话,问,“颐和路的家不住了,大家要换住所吗?”
家里这些天安安静静的,也没听谁要搬家。
她也丝毫没有准备。
顾承璟掖了套在她身上的外套,酒都下肚了那么久了,她身上还是凉凉的,“就我和你,一个仆人也不用带过去,那里我请了人。”
白舒童微醺着,意识到不对,就支撑着起来,盯着他,问,“什么意思?”
着了急,不小心压到了敏感位置,倏地赶紧放到胸前,当没发生。
“童童,房子是给你买的,你在那里会更自在。”顾承璟看着略微慌了心神的人,见着人胆大,可实际却胆小,就取笑说,“不用让你在夜里像只小老鼠一样,来我这,还担惊受怕,畏首畏尾。”
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