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自知道身份之后,唯一所念便是替母妃报仇。
仇人是谁?
除了大齐皇后顾紫嫣,远在颖川的顾北川,剩下一个便是现如今避世一般呆在龙乾宫的北冥景。
前两个,一个背后出谋划策,一个阵前诬陷下毒,剩下的那一个则是以爱之名将母妃困在冰冷宫墙内却未尽守护之责。
容祁对北冥景的怨之深,有时候会更甚于心中的恨。
“解药没问题,不过配药的地点不能在世子府,毕竟李伯精通医术,我配出的解药能解什么毒他可分辨。”屈平谨慎道。
“李伯的确可疑……”容祁思忖片刻抬头,“你不会因为钱而背叛我吧?”
对于容祁的顾虑,屈平让其完全不用担心。
原因很简单,他正是因为钱才不会背叛容祁。
十几年的欠条,少的么!
皇宫,御书房。
自李诚瑞跟在北冥渊身边以来,从来没有看到他发这样大的火。
莫说龙案上的奏折,他连龙案都给掀翻在地,奏折跟贡墨混杂,地面一片狼藉。
李诚瑞怯怯候在角落里,劝也不敢劝,由着主子在那里咆哮谩骂。
什么帝王之相,什么王者之尊,北冥渊现在统统不要。
“周斯那个畜牲,王
八蛋!当日他又何尝不是在本太子面前发过毒誓,半个字都不说!”北冥渊睚眦欲裂,双眼血红,他愤恨抬脚踢向龙案,仿佛那龙案就是周斯一般。
“还有赵宇堂!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大齐养的一条狗!不老老实实当狗居然还敢反咬主人,本太子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李诚瑞私以为将赵宇堂碎尸万段不容易,毕竟人家手里有免死金卷。
且不管北冥渊在那里叫嚣,李诚瑞在这一刻有所感悟。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自己的主子,恍然想到一件事,这是太子,不是皇上。
就刑部开堂公审的结果,李诚瑞开始怀疑北冥渊是不是真能坚挺到最后。
如果不能,结果是什么?
倘若奸妃一案真被翻过来,北冥渊非但保不住东宫之位,甚至还有可能遗臭万年。
届时,他该何去何从?
想到自己处境,李诚瑞不免心忧,眼下皇宫内外他还可以投奔谁?
换句话说,谁还能要他!
李诚瑞思来想去,想到一人。
凤余儿……
“李诚瑞!”
突兀的声音骤然响起,李诚瑞回神时分明看到北冥渊在怒瞪他,“老奴在……”
“传凤天歌!把凤天歌给本太子
叫过来!”北冥渊戾声低吼。
李诚瑞半点不敢怠慢,当即退出御书房。
御书房内一时死寂,北冥渊看着满地狼藉,脑海里周斯在公堂上的揭穿,奉天殿烈云十三宗惨死,包括独孤艳撕心裂肺质问的场景一幕幕闪现。
他踉跄着转身,摇摇晃晃走向龙椅,双手重重叩在龙椅上,狠狠掰动。
低戈的声音幽幽响起,龙椅后面第三块天青色石砖缓缓移开,里面露出一个黑色方盒。
北冥渊走过去半蹲下来,伸手将黑色方盒端起,打开盒盖。
那里面装的,便是周斯在公堂上所言,五十五户寒门士族与独孤艳来往密信。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必再看到这些密信,才多久呵。
独孤艳才死了多久,他就不得不把这些拿出来!
就在北冥渊端起方盒准备回坐到龙椅上时,眼前一黑。
晕了过去……
将军府,九尘自公堂离开后先去的别苑,半柱香时间折返。
此时庭院内,九尘与凤余儿对坐。
“周斯为何没死?”凤余儿愠冷看向九尘,提出质疑。
九尘目光闪烁,“此乃王爷之意,周斯是指认北冥渊陷害独孤艳的重要人证,他若死,案子未必会翻……”
“他
在皇宫呆了整一日,北冥渊为何没杀他?”凤余儿冷肃看向九尘,“事有异常必为妖,连我这种市井小民都懂的事,你们真就没有考虑过?”
九尘沉默片刻,“王爷叫我告诉姑娘一件事。”
“什么事?”
九尘扫过四周,刻意压低声音,“奸妃之案是北冥渊所为无疑,但王爷亦出过力。”
凤余儿闻声陡震,身子一时僵在那里。
接下来,九尘便将当年之事一五一十告知,这也是顾北川的授意,毕竟周斯没死,他若还想用凤余儿,就要解释一切。
但有一样,顾北川依旧没有告诉凤余儿,凤天歌就是银面。
“呵!”凤余儿哪怕已经知道事实脸上依旧是难以掩饰的震惊表情,“如果是这样,周斯更应该死。”
“北冥渊在朝中暗桩是周斯,在军中暗桩是古云奕,眼下古云奕已死,倘若周斯再出意外,想要翻案我们拿不出更有利的证据。”九尘解释道。
“王爷就不怕北冥渊到最后反咬一口?”凤余儿在知道真相的下一秒,便想到了未来有可能出现的逆转。
“暂时没有那个危险,王爷的意思是,希望姑娘以周斯活为基础,继续分析我们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