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旁边,御叶正在替苗红袖掖被子,掖着掖着,突然抄起床头摆着的一盏茶杯,狠狠砸向陈少煊!
那茶杯带着强悍劲气呼啸而至,就要触及陈少煊肩头一刻,青色玄衣微动。
陈少煊倏然抬手,以惊人的速度挥出。
茶杯稳稳落于掌心,里面滴水未洒。
旁侧,解风情亲眼目睹这一幕,表情冷的好像能滴出水来,“你这个,大骗子!”
陈少煊特别冤枉,“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们。”
“你放……”解风情到底是温润如水的男子呵,哪怕气到极点,骂人的话也终是说不出口。
御叶能。
“你放屁!”
“小王爷说的非常对,陈少煊,你内息居然比我们都强,那当初你为什么叫我们替你出头?”解风情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陈少煊一脸绝望。
事情还要从大长老以蛊虫亲测内息说起。
当日大长老提出以十大御用蛊师的本命蛊入寒瓮,期待能养出新蛊,再以新蛊引入疆主体内与异物搏杀,从而救醒疆主。
前提是,单纯有新蛊还不行,还须外力作用。
便是以外力催动新蛊,助其一臂之力。
在苗疆,养蛊四长老及其族群不
行,但论习武的资质,其他三位长老及其族群只能甘拜下风。
于是赖鸿点名叫了四长老寨子里几个年轻的后辈,以蛊虫测其内息,陈少煊内力最为纯厚,亦最强,理所当然就被选了出来。
到最后,赖鸿确定轮流守着寒瓮的人分别是:解风情、赖勇、卜胥和侯女。
其中,赖勇跟侯女是一组,解风情跟卜胥为同一组。
轮流朝寒瓮注入内力的四个人分别是:凤天歌、陈少煊、御叶、容祁。
容祁这个名额是他硬要的,而赖鸿之所以答应则是因为陈少煊的内力过于精纯,的确也需要一个很一般的人中和一下。
再加上,容祁又那么积极的自告奋勇。
而让解风情跟御叶气炸肺的原因就是陈少煊的隐瞒,如果不是以蛊测息,莫说他们,整个苗疆都没几个知道陈少煊的内力如此强悍。
这是个高手来的。
“在苗疆,一时成败算什么呢。”陈少煊将握在手里的茶杯搁到桌上,“那时我若真一时意气打伤赖青,他还不得拿蛊虫欺负死我,你们知道的,我对蛊虫一无所知。”
看着陈少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解风情冷哼一声,“我们对你
,也是一无所知。”
“那你们想知道什么?”陈少煊求生欲非常之强的凑过去,殷勤道。
解风情暂时不想看到陈少煊那张脸,于是别开,不说话。
御叶则走过来,“凭你的内力,但凡蛊虫近身,你会不知?”
“你们都是养蛊高手,这苗疆百万蛊虫有多神奇,不用我解释吧?”
陈少煊扭过头,“隐藏内息的确是我不对,可这并不是原则问题,你们干嘛生这么大气呢。”
“你就以为赖青没拿蛊虫欺负过我们?他是养不出高级蛊虫,可他哥跟他爹能。”御叶随后说了几桩儿时记忆犹新的事,“这些本来,都该你受。”
陈少煊听罢之后,只说了一句话,“有疆主站在你们后面,那种优越感应该也是你们无所畏惧的原因吧?”
一句话,戳中人心。
御叶跟解风情都是聪明人,二人不禁看向陈少煊,却见他无奈一笑。
“你们敢替我出头,敢与赖青斗个你死我活昏天暗地,是因为你们打从心眼儿里知道,就算这场架打输了,亦或中了什么厉害的蛊虫,总有人会在你们后面替你们收拾烂摊子,总不可能叫你们死了。”
对于这点
,御叶跟解风情无力反驳,事实如此。
“可我不一样,我若中了什么厉害的蛊虫,家父便是想倾尽全力,那也救不了啊!”
陈少煊苦涩抿唇,之后分别瞧了眼御叶跟解风情,“你们敢说,你们在替我出头的时候,有没有一点点私心是单纯的想要教训赖青,毕竟大长老总是在议事的时候给疆主难堪。”
有没有?
可能是有。
“其实你们不用自责,不管你们内心是怎么想的,我到底因你们而受益,所以我不会怪你们……”
陈少煊话还没说完,就被御叶一巴掌拍在后脑勺,“我们有什么好自责的!救你还救出错了是不?”
解风情也表示差点儿没被陈少煊洗脑,当下抡着胳膊砸过去。
陈少煊在屋子里抱头鼠窜。
“你们两个先别打!听我继续狡辩—”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动静。
三人静止,面面相觑。
江吟来了。
“没事,我外面挂的牌子是‘不在’。”陈少煊回坐到桌边,无比自信,“她肯定不会进来。”
御叶跟解风情也跟着坐过来,三人围坐在一起时,御叶看了眼解风情。
“江吟之前找过凤天歌,表达了善意。
”解风情则看向陈少煊,稍稍压低声音。
陈少煊显然不想讨论这件事,“昨晚的月亮好圆。”